杜希贤的这些新作很有深度。这深度在于思考,思考如何提升作品的精神力量——展现壮美与崇高的意义。在理想和信仰有些苍白的时候,杜希贤以一种积极的精神诉求,言明生活充满希望、生命无限美好。有意思的是,杜希贤这批作品是专为自己的小型画展创作的,受到画幅限制本来是个难题,可他将此作为一次挖掘创造能量的尝试。其成果,不但让我们看到了他在驾驭艺术形式上的潜力,在创作意识上的高畅也令人叹服。以他所说的“鹰走天路”为主题的这批作品,鹰和天似不占主体位置,鹰的形象也不大,但体现着创作主旨。大面积的是山峰或树干,以此渲染主题。对鹰的刻画很注重细节处理,有的做飞翔状,有的做回落状,有的低头寻觅,有的引颈而啸,有的正待起飞,有的收身休憩,种种姿态展现了静的超然与动的安然。同时透射出画家的感悟:精神的述情与适兴,墨境的浓厚与枯淡,景致的博搜与渊微,气习的雅旨与轻俊,作品的通达与偃蹇等等。明此而识鉴,品味则精当,意随语出,读来甚觉畅快。我们有理由把这种思考看做是他对境界——博大的天地境界、韵趣——神秘的情感因素、笔力——精到的线条墨气之自我诠释。有了这种诠释,作品就有了底蕴。这些作品还潜在着一种“诘疑”内涵,道出了画家内心深处另一种感悟,在我看来可以称谓“天问之路”。作品里的鹰在问:天路在何方?画外的艺术家在问:艺术的心路何从于我?这种对艺术规律的诘问,其现实意义深在。的确,鹰以天地为守域,所以,人们赋予鹰的种种想象都成了神秘的代码,而“天问”,就是画家用自己的作品破译艺术所要表达的精神境界了。易曰“法象莫大乎天地”,屈原说“四方之门,其谁从焉?”天地之大观,艺术之“法象”,必然是艺术家终生追索的命题。杜希贤的答案是:“有了发现美的眼睛,还需要有把发现的美落实为艺术作品的心手。”他说的“落实的心手”当然包括在精神境界上的探求。看着他的画,我想起学者陈寅恪在谈到“治史”时,提到需要一种心境:“所谓真了解者,必神游冥想,与立说之古人,处于同一境界”。都以为研究历史人物要尽力客观,但陈寅恪的思路与众不同,反而要“神游冥想”。这样,人的因素出来了,史实再现时是立体的是鲜活的,更可信了。作画大致也与这个“心境”有相合之处,画鹰,画任何东西,都要体验它的真实情态,与其“处于同一境界”,模拟真实的生存环境。杜希贤的这批鹰之作所以成功,就在于他能够“神游冥想”地把鹰的各种状态揣摩得合情合理,所以,我们看了之后觉得真实,觉得有意趣,更重要的是同时看到了画家把自己的思考也表现得淋漓尽致了。以前我看到杜希贤画的鹰感到是在技艺表现方面取胜,而这次的作品,首先看到的却是“精神”。应当说,他的作品的升华之质在于此。把感悟衍化为作品,是艺术家的天职,是财富。杜希贤到了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岁月,正是收获的季节,能极思究精,渐进渐深,走得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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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图》
郝有品作品 / 50×50cm / 软片未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