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年届古稀,可谓阅人无数。然而,如文岩君这样的人,倒不多见。芸芸众生,熙熙过客,各有其表,也各有其性:一腔豪气,路见不平一声吼者,有之;聪明绝顶,凡事皆能悟个透彻者,有之;巧舌如簧,死的也能说成活的者,有之;并非牛人,却牛气冲天者,亦常见其踪。而文岩,却属另一类。文岩的品性,没有火的炽热,没有风的急迫,没有虹的绚丽,更没有雷的暴烈。文岩的品性,倒像春之草色,夏之凉意,秋之活水,冬之日照,给人一种很是舒适的感觉。据老夫多年了解,文岩的品性中,有很多个“不”字:不斤斤计较,不好大喜功,不浮嚣张狂。更有友人戏谑称他“郑不争”:不与人争名,不与人争利,不与人争锋。其实,文岩就是一条壮壮实实、淳淳朴朴的普通汉子,开起口来拙于言辞,着起装来随随便便,走起路来大步前跨。曾有趣闻:某日,细雨绵绵,天色不朗,在一家豪华酒店门口,他被衣冠整肃的门侍“挡驾”。只因像做惯体力活的他,披件旧雨衣,裤脚挽得高低参差。店规写着:衣冠不整,谢绝入内。待那门侍弄清他的身份,才迟疑着将他放进。他也一哂了之,绝无怪意。后来,有人笑谈此事,他竟言道:“看我这身行头,这副愚笨的样子,不拦我拦谁呢?”文岩愚么?似乎有点。但那是大智若愚之愚。文岩笨么?也似乎有点。但那是笨鸟先飞之笨。文岩的飞,始自孩童。当同龄人还在玩捏泥巴,他已在地上用树枝勾画。邻人见了,啧啧称奇:这孩子,怕是画画的料哩。十岁时,母亲缩衣节食,买来宣纸,他如获至宝。而父亲买来的白菜、萝卜、西红柿,在下锅之前,便成了他的笔下之物。大年来时,家中买来的梅花、菊花、水仙之类,他更是从含苞欲放画到花朵凋落。其后,他便以不挠的韧劲和巨大的冲力直闯画宫:临摹古画,追索传统,神游天地万物,纵情山光水色,笔牵松瀑化鸟,不停地写生,不停地洒墨,不停地设色。再其后,投名师,结画友,几乎一日不离笔墨。更不管天是刮风下雨,月是阴晴圆缺,反正他像参禅般,心无旁骛,一门心思,都给了神圣的画坛……毫无疑问,文岩是一位晚成的画家,直到耳顺之年,才好像由渐悟猛然变成顿悟,才好像心底的艺术溶岩集中喷涌,发出令人炫目的光彩。他的画,经多年砥砺,笔墨挥运自如,技法潇洒娴熟。每幅画作,均给人以秀丽、温润、明净、清新、雅致之感。他的画,既可嗅出强烈的乡野气息,又可感悟那尊重传统,而又不囿于传统的新的审美追求。站在他的画面前,你每每会有一种由心的感动,那苍山,那流云,那栖鸟,那挂果,无不含蕴着自然界奇美的力量,无不展现出叩击人心的原始美,使你仿佛要张开臂膀去拥抱。他的画,会让你意识到脚下的这片热土是多么瑰美,大自然的赐予又是多么丰泽,于是你内心就会充填无尽的爱意,甚而想走进他的《清晨》中去朗读一阕诗,或徜徉到《春日融融》中去作一次远足。如果你心境恬淡时,一定愿意钻入他的《幽林》,去享受《蝉噪林愈静》的雅韵,去感悟浓淡相宜、静动相辅,以及林林总总的人生悲催喜乐……果然是天道酬勤,文岩终于飞起来了:多次参加全国性和海外重大画展,十数次成功举办个展,多件作品获奖并被多家美术馆和艺术机构收藏。曾出访美国、日本、马来西亚诸国。出版的《郑文岩画集》、《郑文岩作品选》等,竟有十种之多。变了,他的画变了,变得愈发叫人喜欢,叫人推赏。然而,不变的是他的人,是他的品性。他依然是那个与世无争的老实人,依然是那个普普通通的汉子。他的人品,已然融入其画。他的画,已然渗进其人品。老夫大胆断言:依文岩的人品画品,依文岩对艺术的苦苦追索,他在画苑的脚步还会像他的走路一样大步前跨,他在画苑的耕耘,还会呈现更美的金秋十月的大丰收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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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趣》
车厚宾作品 / 61×29cm / 软片未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