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什么”只是题材对象的选择而已,本身并不能代表更多的东西,“怎么画”才是关键。如何才能画出思想、体现审美、注入情感、打动观众,这是对艺术家天赋、学识以及技术能力的考验。
近来看到艺评家王进玉先生《“画什么”比“怎么画”更重要》一文,谈的其实是对形式和内容这两个重要艺术理念的认识。虽然说艺术领域不像自然科学领域有绝对的客观定理,主观性强,不好说哪种观点一定是错是对,但有些还是有高下之别的。按照绘画的发展规律和趋势,早已经超越了以写实再现为重、进入了写意表现为重的阶段,相应地,“怎么画”比“画什么”更值得艺术家、评论家思考探索。该文为什么还会如此认为呢?从中可知主要是源自于两点认识:一是认为艺术作品应该积极反映时代,要画当代的内容题材,比如高楼汽车飞机等,据此可以看出画者是否有头脑思想;二是认为“怎么画”是指手上功夫具体技法,是比较简单的东西。乍看似乎有理,细思却觉不然。
首先,艺术品是不是要积极反映时代,如何反映时代,在学术上并无统一观点。有的对此持肯定态度,认为要让别人或是后人看画面内容就知道是这个时代作品,了解相关事情;有的则认为艺术不一定要刻意反映时代,即使要反映,关键点也不是在于内容,而是绘画理念和表达方式要独特,时代感隐含其中,懂行的人看了能够感觉到。
其次,手上功夫具体技法是属于“怎么画”的范畴,比如用什么皴法等,但仅仅是浅层含义。“怎么画”还有另有深层含义,主要体现在艺术观念和情感层面,比如要在画中表达什么、写实一点写意一点还是抽象一点、用传统的技法还是借鉴其他元素等等。
绘画的内容和形式这两个概念,刚好类似于一个前台露脸,一个幕后支撑,对于一张好画来说,两者的难度或是说价值含量是不一样的,但往往易被混淆。“画什么”只是题材对象的选择而已,本身并不能代表更多的东西,不是画飞机高楼就有时代性,画高士旧房就是保守;不是画佛像宇宙就高深,画老鼠猪牛就浅薄;不是画劳动者平民就高尚无私,画风景桃花就小资自私……“怎么画”才是关键,古董可以画得很有现代感,高铁也可能画得很土气。如何才能画出思想、体现审美、注入情感、打动观众,这是对艺术家天赋、学识以及技术能力的考验。英国视觉评论家贝尔在上世纪初提出的“艺术乃是有意味的形式”命题,被认为是古典视觉艺术向现代视觉艺术发展的奠基理论,其核心观点就是画什么不要紧,重要的是怎么画。
从画家自身来看,“画什么”较易理解和解决,“怎么画”理解和解决的难度大,所以大多数人更喜欢在前者下功夫,而对后者的思考探索敬而远之或是退避三舍,从而作品的艺术含量相差甚大。这实际上就是天赋高低、思想勤奋程度等方面的差别,也是画家高下的关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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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富贵》
马平作品 / 45×68cm / 软片未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