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刚躺下,又爬起来去关手机。结果,惊喜的听到了老师的声音:“是不是能帮我写一点东西呢?劳驾你。”
于是铺开纸笔,心里却没底,又喜又忧。喜的是,能为老师写点东西,是无上的荣耀;忧的是,这么久没动笔了,不知能否写好,配得上老师的那么好的画;或者说,不至于比画差得太远。
真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那就从头说起吧。
那还是在1988年北方的一个小城。高老师刚毕业。一群年轻人住在几排平房里,大呼小叫的去小食堂(老师的食堂)排队打饭。他那轻利重义的燕赵之风,使他获得了极好的人缘。二十年河东河西,我远走他乡不久,他去了桂林。各自为生计奔波。2008年我们在桂林相见。他依然是那么和善的笑着,仿佛我们昨天刚见过面。南国风物,在他的画笔下,都那么舒心的展开着。10月22日画的竹子,那么荗密。日光下竹叶色泽深深浅浅。画面正中,一条小路蜿蜒穿过,给画面平添了柔美。10月24日的画,无数层次的绿色,远的树,近的树,水中的倒影,还有渐渐消逝在雾气中的景物,好象能感到浓浓的雨意。11月九日发出的画,棕色,黄色,给人十分温暖的感觉。近处的强光,远山的阴影,山顶的阳光,还有树的婀娜,与山的厚重的对比,都只在几笔简单的交代中。山的层次感也很强。
然而,去年在视频中再见时,正值老师大病初愈,仿佛我们中间隔了几十年没见一样,不由心生感慨。那时,老师醉心于书法。俯仰之间,一股倔强的北方男人的阳刚之美,渗过纸背。以前从未听说老师练过书法。不到一年的时间,便自成一体,飞扬灵动。就我这外行人猜测,怕是与他在水彩上的深厚造诣分不开的。虽说水彩非水墨,一中一西,然而,艺术总是相通的。水彩画笔与毛笔,是否应该算是远亲中的近邻呢?
我们谈到了一种开满蓝花的树.不远的一个小镇上,满大街种满了这种几十年的大树。到了开花时节,树上树下都是蓝色的海洋,连风都成了蓝色的了。老师显得心向往之。我便执意邀他来访,亲眼看看这蓝色的世界。可海外之行并非易事。老师公事缠身,未能如愿。今年又邀,仍未成行。在我写此文时,屋外的蓝花已过了盛期,有些凋零了。看来,老师又要再等一年,才能有机会看到它们了。我总想,在老师的笔下,那蓝色的花,满天满地的开着,一定很轻很轻,象梦境一样。看画的可不敢把它们吵醒了。期待着有一天,看到老师的这幅画。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蓝光”。
记得我们通话时,老师几次问起:“你那里离海边近吗?”原来,生长于北方内陆的老师,有一颗向海的心。9月24日的画,是一片粉色的荡漾的海。这是老师的画中不太多的浪漫之笔。构图极简。海天一色,海面平静,只微微的摇动。蓝海与红云,冷暖色极美的融和在一起。
今年四月初,又在太行深处见到了老师。依旧是微微的笑着,只是添了白发,也添了许多责任:为父为夫,还要指导一群群学生,从大一,到研究生。白天画了一天,晚上又给学生评画。大厅里人来人往,上楼下楼,闲言碎语,而老师的讲评却一丝不苟。每幅画的优劣,都明确指出来,及如何改进,又语重心长,又恢谐幽默。讲完了,学生们都散了,老师却还没动地方:他太累了,要歇一歇,才能走回去。
高献敏水彩赏析
高献敏,广西师范大学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广西水彩画家协会理事、桂林乡土文化艺术研究会副会长、钦州学院客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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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茶一壶醉》
鲁叁田作品 / 50×50cm / 软片未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