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年以前,我和司徒立先生一起在巴黎参观了“安德烈·德朗大型回顾展”。那时我对德朗的认识仅限于他野兽派时的那幅名作《驳船》,画面结构强烈而色彩明亮,那是我们大学美术史课中必读的作品。但此次回顾展中,我所看到色彩明艳的画风只是他和马蒂斯开创野兽派时期1903-1905年间一个短暂的瞬间。1907-1910年间他与布拉克和毕加索一起实践立体主义的画作,但不久他已抽身离去了。
接着,德朗在物体的实存与空间的深度中跋涉,这时的他对塞尚有着近乎虔诚的崇敬。那些红棕色的炭笔在纸上的素描,无不带着强烈的塞尚之痕。
德朗对自己曾经从事的整个现代主义艺术提出了质疑与反思,他对现代主义远离现实世界感到忧虑,更对其与传统艺术全面割裂而惶惶不安。“对着原物创作是所有创造者的基础,无论是乔托,格里柯还是德拉克洛瓦,藉着他们的感觉创作出来的形式,都是非故意的,却决定了作品的调和与平衡。”德朗这样写到。他清晰地意识到从“自然”到“形式”的转换中,具有一种极其重要的法则,而这一法则却被现代主义艺术家的在无节制的自我膨胀中给弄丢了。他认为,埃及、希腊、非洲的原始艺术……古往今来,艺术其实并未发生任何根本的变化,他说“艺术永远如一。”
在德朗的写生中,物在他笔下以一种纯然的质朴自行敞开着。德朗不事修饰,信笔涂抹,有时甚至觉得有些稚拙。但画中所呈现的那种隐而不显的神秘感和内在的力量却让我们的心灵感到了震撼。
德朗以自身的执拗,行走在孤独的艺途中。正是他这种不断反思和重返物象本身的努力,启发了贾科梅蒂和巴尔蒂斯,他们在德朗那并不美观而又无法完成的静物写生的背后看到了具象绘画重新开始的可能。
[广告] 作品编号10020614,字画之家保真在售
《乐趣》
车厚宾作品 / 34×34cm / 软片未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