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园中的归侨姑娘
如今每当我细看这幅《可可园中的归侨姑娘》,我总会心中惋惜叹气,因为它曾被寄存在宿舍楼下的一个房间十多年,广州的湿气和高温,消蝕了颜色的光彩,当年,它是多么明丽动人呵!
从1968年至1983年,在海南島生活的十五年中,则驹画了很多写生。画过风景、人物,画过素描、水彩、油画。他画的沙滩礁石,轻轻摩挲画面,手掌真的摸到沙子,那是因为他坐在海边,海风把沙粘到油彩上了。
1982年的夏天,他到海南岛中部的兴隆华侨农场写生。他画那些仍难掩异国情调的归侨后代,画阳光下的可可树,画那些长在树干上的可可果和大片的树叶子。多天后回到家来,一进门便立即坐在地上把所有的,还未干透的写生习作一幅幅摊开在身旁,兴奋地大声叫我快过来看,可我却被他的后脖和肩背吓了一跳:在一大片乌红的焦了的皮肤上,像撒了一把白芝麻似的冒起一片密密麻麻干了和未干的小水泡!兴隆农场的印尼华侨姑娘--1982局部
那是被烈日灼烧出来的!那么多天,他竟就那样坐在热帶的阳光下晒着画!难道没有感觉?为什么不戴顶草帽?为什么不躲在树荫下?……责备已经无用。给那片焦红的皮肤抹油时他疼得“呲”地一声缩起肩膀。
他画这幅《可可園中的归侨姑娘》时我正随创作组在粤北瑶寨采风,回家时一眼便看到掛在了牆上的画,我走到画前……
……画面上的一切把我掳住,我感受到生命的热烈,感受到一种渴望的湧动。我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但我记得他说:“我是在室内画的外光!” 我听得出他不加掩饰的自负。可可园 1984
是的,模特在房间里为他站了三天。他用烧灼的肩背,换回色彩的奥秘。他寻找到了阳光下另一种吸引着他的生命的共鸣。我相信生命的美是有共鸣的。因为当这幅画这被选到北京参展全国美展后,在我们偏远的海岛都收集到近三十种国内的报纸杂誌转載刊登的《可可園中的归侨姑娘》。连《大公报》美洲版都登载了——这是一位朋友从遥远的大洋彼岸剪寄给他的。
几年后,它被送到西德参加多特蒙德艺术交流展。主办方寄来了一份德文剪报,我们只认出Guan ZeJu几个字母,但被告知“关则驹的作品被评为一等奖”。这是从陌生远方传来的和声。
这一次写生,还让他画出另一幅风格不同的《可可园》。问他为什么同一个题材和素材,要画出不同风格的两幅画来?他说,热带的太阳强烈到把我的后背都晒焦了,我就是想用强烈的净化的色彩和平面装饰的效果,来突出海南岛的热带风情。还说,“在画着的时候,我想到了在塔希提岛上的高更。”他自我解析道:画画不必复杂,也不必故作深刻。
所以,感性,直觉,单纯,于他是自在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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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图》
郝有品作品 / 50×50cm / 软片未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