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馆办理签证的时间只在每个工作日的上午,如果到中午还排不上,就只能打道回府,明天再来了。如果明天还排不上呢?看到亚杰小两口一脸焦虑的模样,陪同前来的弟弟程亚云觉得自己该“出手”了。他径直走到队伍前面,用英语对使馆门口守卫的军人悄悄耳语了几句,然后指着亚杰的太太比划了几下,不知为何令守卫法外开恩,获准他俩一起进入使馆签证处。时间不长,便见两人喜滋滋出来了,手里举着盖上大印的护照。
“那个负责办理签证的外交官特别喜欢嫂子,”离开排队的长龙,程亚云大笑着告诉亚杰,“别人进去审了半天,我跟嫂子一边聊天,一边递上护照,这位会说汉语的老俄看也没看,‘啪’地直接就盖上了,只顾与嫂子搭讪,还留了电话号码……”程亚杰一听,好么,整个一个美人计!
几天后,北京火车站。古曲的钟楼,悠扬的钟声,熙攘的人群,嘈杂的声浪,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无数次在此进出、流连,而今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是离别的乡愁,抑或是对亲人的不舍?心情复杂的亚杰拖着一只大行李箱,缓缓走进北京—乌兰巴托—莫斯科国际列车候车室,跟在后面的是太太和他们不足两岁、还在牙牙学语的宝贝女儿。女儿长得很甜美,像她漂亮而文气的母亲。
相见时难别亦难。没有比一对年轻夫妇忽然远别更令人撕心裂肺的事情了。而同为美院同窗的太太比任何人都了解他,支持他到西洋绘画之乡取得真经,一展鸿鹄之志。然而山高路远,旅途艰辛,兼之语言不通,仍不免有些担心,千叮咛万嘱咐。又在灯下穿针引线,帮他将所携现金缝在内衣的不同位置上,有整票、零票,既防扒手,又提取方便。还事先打听了铁路沿线以物易物时的紧俏商品,为他购买了回力球鞋、勾线台布、檀香扇等小工艺品及“绿箭”口香糖等,与各种换洗衣物一起塞进大行李箱中。临行前,妈妈还教了他几句常用俄语,如“哈勒哨”(俄语你好)、“达斯维达尼亚”(俄语再见)等。
千里相送,终有一别。北京——乌兰巴——莫斯科K3次国际列车缓缓启动了,太太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摇着女儿的小手向父亲挥动着,车里车外,深情对视的眼睛渐渐被泪水模糊了。此一去,不知何日才能重回故乡,再叙衷肠。然而也是从这一刻开始,一个东方青年的充满传奇色彩的欧洲艺术朝圣之旅正式拉开了帷幕。
艺术家的灵魂是浪漫的。一次遥远的跨国旅行,对一般人来说不过就是旅行;对艺术家来说,则是一次独特的人生经历,一次不仅是自己亲身经历、可能日后还需与众人分享的精神盛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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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果香》
孙吉祥作品 / 50×50cm / 软片未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