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来,我注意到陈思源的绘画越来越具有一种自主生长的说服力,也就是说,他与他的绘画之间产生了某种角色互换的可能,有时候他不是在画画,而是被绘画所描述。一个人从他的画中不断说话,不断拆卸,不断赢得,以反照画外的存在。那么,我们看到一个相互生成的过程,一个交互的现实,陈思源的生活本身就在这种相互生成、交互的现实之中,一方面生活撕碎了可供定神的一切坚实基础,另一方面,破碎的生活又不得不成为新的坚实基础,站在破碎的现实上面对现实,极其残酷,再以这种残酷为基准生成的绘画对陈思源而言,就不仅仅是一种情绪与精神的出口了。
事实上面对这样的残酷,他早已经没有出口,它只能在内部生长。因此,早年我写过一篇关于他绘画的文章,主要指向的是他“向内的斑斓”。而今天,这种斑斓仍没有太多的变化,相反,他学会了一种与这种斑斓相互生长,互为镜像的存在方式。这样的艺术家若不是有强悍的任性与耐力,往往是难以承受的。因此,绘画成为陈思源在现实中不断修葺的生长模式,他也因此变得充满内驱的魅力。
陈思源懂得将这种内驱的魅力施加于过去的理性中去,将某种秩序的斑斓敲碎,任由它们在画面上游弋、冲撞,同时,他也将过去那种偶然性的神秘期待撕烂,任由那期待变幻穿梭,让绘画本身成为某种自主的能量,并且,作为控制者的他,也不断调换着自己身份,一边执拗地掌握语言,一边退入到旁观者的角色,甚至直接成为语言,散步于画布的丘壑之间。所以,他近期的画看起来似乎加入了更多地痕迹感,实际上,正是由于某种语言的散步而获得的。他的散步是向内的,他的情感是不由自主的。因此,其散步一定会进入到一种悬置的秘境中,也许,这正是他需要的,也是他不得不做的事实。
秘境对于陈思源来讲,永远有一种反斥力,你会理解他似乎希望用这种反斥力来超越所有的表述,甚或艺术表述。他开始恢复早期绘画中的饱满之力,但这种饱满的力量与早期不同,他更注重那些碎片在画布上的动静,更强调每一笔触模糊的张力,试图想取消早期的确定的把控形式,转而将所有的意象理解交给观者,同时,他并不给观者太多的自由,因为他要保证他自己在画面上的自由。也许正是如此,他的秘境是一种即将坍塌的秘境,一种濒临绝境的秘境,一种灿烂的失败的秘境,由此,他的绘画的深刻性才得以揭示。
生活与生命的质感在陈思源的绘画中成为一种必须的元素,因而他在一种疯狂的加法里践行着减法的力量,因此,他的绘画走向至简的行为——让语言自己发声,他负责讲这些声音植入精神的旷野,所以,秘境属于自主的斑斓。孙磊于泉城2017.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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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华秋实|带中华国礼章》
张忠伦作品 / 136×68cm / 软片未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