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的作品面前,你能感受到什么?睁开眼睛,是四面笼罩而来的汹涌生命;闭上眼睛,则是交织纵横的眩晕风景。这支画笔是任性的、挥洒的,却又是含蓄的、思索的、耐人捉摸的。吸引我们去捉摸的,不仅仅是如云色彩的铺陈和乐章般的点线跳跃,因为我们仿佛看到了风景,却又希望看到风景背后的离奇。
画面并非画家凭空的想象,要归功于画家的“写生”和拉开距离的表达。面对大自然作画,本身即是一种观察生命的方式。生命是流动的,正如时间和空气在流动,没有人能让它们停下来。一旦让它们停滞下来,那么它们一定是快要死了。这是一个庄严的时刻,对于画家而言,应该也正在经历着如同要死去一般的痛,却又同时获得了让自然之美重获新生的快感。
“写生”对于唐承华而言,决非现代美术教育所提倡的一般意义上的写生,而是真正对于生命的写照以及源自性灵的关怀。这个说法也许是我比较个人的理解,但这一定是打通客观自然与心中自然的必然通道。胸中勃然,意在笔先,将内心不断蓄藏、叠压起来的情绪能量,通过写生捕捉,通过创作释放,赋予心中自然以鲜活蓬勃的第二次生命。
所以,我们发现,唐承华十余年游学英国、美国、日本和德国,当他穿着一袭笔挺西装回来时,带回来的不仅是四季交替、摇曳多姿的异域风情,还有他在跨文化的远游中,在“他者”的东方想象里试图寻找的我们这个时代的文化之根。有趣的是,他一路走来的心路历程和艺术实践本身,不也是对于他个体生命的别样“写生”吗?
在一个奢谈观念、轻言绘画的时代,从内省回到观看,从描摹回到表现,如果没有对生命为何而存在的深沉思考和远游归来的文化寻根的使命,是不可想象的。为了更好地理解唐承华的风格,我们大致可以把他放到一个叫做“表现主义”概念的盒子里,但是他绝没有刻意想要表现什么,却时时准备把自己归零,从而让自己在面对自然、面对生命的那一刻,欣喜若狂地发觉文明与原始生长在一起的冲突与演变,以及由于自觉而升腾出来的敏感、焦灼与起伏的思绪,以一种特别的形式迸发出来,这样的审美过程衍生出的本能反应,使原本应该放在盒子里的“主义”已经失去了它本来应该安放的境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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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壑松风》
解刚作品 / 68×137cm / 软片未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