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一法师书法风格的分期及演变(一)
弘一法师书法风格的分期及演变(二)
弘一法师书法风格的分期及演变(三)
三 | 弘一法师出家时的风格突变
一九一八年正月十五日,弘一法师受三皈依,并于当年七月十三日大势至菩萨圣诞日,剃发出家。八月底在灵隐山云林寺受戒,受戒以后,就住在虎跑寺。
这时期有两封信值得注意:一是《一九一八年六月十八日致夏丏尊的信》:“赐笺敬悉。居士戒除荤酒,至善至善!”还有一封是《一九一八年致叶为铭的信》:“不慧已于十三日卯刻依了悟大师剃度。”这封信从语气来看应该是作于一九一八年七八月。两信约隔一个多月。两信的字形极为相似。取横势,偏扁。横画一改原来的极力向右上方倾斜的状态,而变为尽量的水平,尽管还有一些旧习惯的残余。笔画与笔画之间,弘一法师是想尽可能的做到“意连而笔断”。“意连”是做到了,但是“笔断”却还做的不够,所以不时地出现草书、行书的写法,不时地出现连笔。并不是说连笔不好,只是从信的整体状态来看,他显然是想要类似楷书的效果。在这样的意愿下,出现连笔则是他所沮丧的。另外,笔画的质量也不高。中段行笔过程笔锋游走不定,有抖动的感觉,显得干枯而不滋润。起笔时笔尖入纸不作修饰,往往显得尖锋太多,再加上收笔随意,没有笔短意长的效果。这是基于当时弘一法师对自己书法的追求而做出的判断,并不代表这封信的书法水平很差。要从弘一法师在这封信反映的意愿,以及他后来的书法演变综合来看。弘一 1918年1月18日致刘质平的信弘一 1918年春致刘质平的信
此外,《一九一八年春节致道尹王仁安的新年贺卡》也是这种字体。还有一九一八年七月十四日,即弘一法师剃度的第二天,夏丏尊来探望,他写了《楞严经偈页》赠夏丏尊。以及,一九一八年九月,夏丏尊丧父,弘一法师为书《地藏经偈轴》。这两件赠夏丏尊的作品显然属于精心书写。这与那两件书信相比相差无几,只是在笔画上稍微精到一点,更有章法。还有,在一九一九年中伏,夏丏尊来探望,弘一法师“检手书楞严数则贻之”。从“检”字可以看出这张“楞严数则”是弘一法师平时的写经。一张印有乌丝栏的纸,纵二十五点五厘米,横四十二厘米。写的端端正正,而且每栏写十八个字,虽无横格,却甚是整齐。字形与上述作品同类,横势、偏扁,横画水平,只是运笔果敢劲利,更加精到,更加楷书化。与这幅写经类似的还有一九一九年秋的两幅轴,一幅题为:“益老人四无量心铭,己未初秋演音敬录。”一幅题为:“益老人止观十二事箴,己未初秋演音敬录。”弘一 1918年3月9日致刘质平的信弘一 1917年初秋致刘质平的信
通过以上举例与分析,可以确定弘一法师在出家的时候,已经对书写态度与书写风格有所思考。当然,这还是观念先行的,用笔功夫还跟不上观念。这一时期他的书写观念就是“安详与敬”,因此他在字体上选择类似于“馆阁体”的楷书。
与当时的士子一样,弘一法师幼年时也是先学白摺小楷,在弘一法师亲手修改过的胡宅梵《记弘一法师大师之童年》中记道:“师于闲居时,必习小楷,摹刘世安所临文徵明《心经》甚久。”刘世安所临文徵明《心经》我们现在已经看不到了,但是文徵明的小楷我们可以看到。文徵明的小楷呈扁形,中宫不收,意象开阔。因此,弘一法师这一时期的这些作品扁形、横画水平、中宫不收。一般情况下,结体与用笔是相辅相承的,如果一方面变的过快,另一方面就会有所缺陷。弘一法师本已习惯了魏碑的笔法、结体,忽然要作文徵明小楷的结构,因此在一定时间内于用笔上就只能容忍缺陷。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两者自然会进行微调,使之和谐。如一九一九年赠夏丏尊的《检手书楞严数则》完善了笔画,坚持了一些魏碑的笔法,在结体上则稍稍回归了一些魏碑的感觉,比如右肩的方折。弘一 清凉 27.6cm×33cm弘一 广大清静七言联 34.3cm×123cm×2
当然,这时候的弘一法师仅仅刚刚出家,虽然对自身的书写有了目标与规划,但还需要时间去修持。因此,也会出现“匆匆不暇,草书”的情况。比如,《一九一八年底致杨白民的信》中云:“近来日课甚忙,每日礼佛、念佛、拜经、阅经、诵经、诵呪等,综计余暇,每日不足一小时。出家人生死事大,未敢放逸安居也。”信写得非常潦草,属于随意的日常书写。对于弘一法师出家后的这种书风的转变,学者们往往将之归因于印光法师的劝导。然而,此时弘一法师与印光法师还没有接触。因此这一说,并不符合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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