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陈丹青为什么要批评徐冰?徐冰在一次访谈中对当代艺术产生了某种“困境”的疲惫感,陈丹青批评徐冰故作姿态,是不诚实的。但是,陈丹青究竟搞懂了徐冰的意思了吗?本文作者刘骁纯将试图揭开这一面纱,在这背后或许还隐藏着更深的含义。
陈丹青
杜尚对艺术的否定力量又是肯定艺术的巨大力量,他在消解艺术与非艺术的差别的同时,打开了一扇大门,艺术创造由此开拓出了走出架上的广阔领地。这些领地和架上艺术一样,可以品评优劣,可以鉴别高下,甚至也有能品妙品神品逸品之分,仅仅是由于歹徒方式像瘟疫一样流行,使一切品鉴成为徒劳。
徐冰在一篇访谈中说:“我曾经对当代艺术极有兴趣,并虔诚地接受这个系统的洗礼,积极地参与到其中,但参与完了才知道这个系统实际相当于一个’困境’。我开始对这个系统感到太厌烦、无聊了,累了。” 徐冰
陈丹青看了访谈之后说:“徐冰的访谈,很清晰,有见地--但不诚实。”因为“他不但属于这个系统,而且在主流之中”,又去批评那个系统,“我不知道他何以这样说:要么他真的如此认为,这使我略感诧异”;“要么他心里清楚,但同时又清楚国中有人希望听到如是说。对此我不会诧异”。“讲西方如何了不得、对极了,或说西方一塌糊涂、瞎胡闹,都不是实情,不太负责任,也不诚实”。
陈丹青言犹未尽,两年多以后又说:“我吃惊的是他会全盘地否定杜尚以后的西方当代艺术”。“我总觉得这些话应该对西方去说而不是对国内同行说”。
陈丹青好像认定了:徐冰是故作姿态。
其实,身在某个艺术系统之中又批评那个系统是艺术史上的常事,印象派、后印象派、立体派、野兽派……不都是在西方的油画系统之中又批评那个系统吗?徐冰作为杜尚的门徒又批评杜尚引发的艺术系统,与上述现象并无二致。
岂止是艺术,德山“呵佛骂祖”、焚烧经疏,并不是要在佛门之外另立系统,恰恰相反,那纯系佛门“系统”中事,且入“主流”矣。
徐冰 新英文书法·《渔父》
陈丹青没有搞清徐冰的意思。徐冰之所言与他的所行(特别是他的《新英文书法入门》)是一致的、统一的。
徐冰“呵佛骂祖”主要针对的是“当代艺术的表述与接受者之间的严重错位”,“杜尚在把艺术与生活拉平的同时还给艺术家留了一个’贵族’的特殊地位”。
杜尚
徐冰的所言所行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艺术与大众关系的角度还原杜尚,以反杜尚的方式还原杜尚,意味着在清理当代艺术的过程中寻找非架上艺术某个侧面的“真”。
所谓非架上艺术,即走出架上绘画与架上雕塑的艺术,例如装置艺术、大地艺术、捆包艺术、身体艺术、行为艺术、事件艺术、偶发艺术、概念艺术等等。其鼻祖就是杜尚。
杜尚 《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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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财》
鲁叁田作品 / 50×50cm / 软片未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