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在人们的审美识别系统中,“奇”代表着标新立异和横空出世,而“当下”则是一个评论者爱用的时间量词,更有提醒和警示的作用。熊建奇并不理会这样的警示,熊建奇油画中的“奇”只在于他的平凡与质朴。
我与熊建奇相识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他在我主持下的上海交通大学油画班学习,后来他曾自谦地告诉我:“我原本画画不太成熟”。但我当时对他的印象却正好相反,因为熊建奇的毕业创作是一幅很“成熟”的属于八十年代的“当下”作品:一个陶醉的大提琴手,有煽情的姿态和抢眼的桔黄色,画面的装饰性和平面化十分契合当年的时尚。八十年代初的建奇是个靓仔型的青年,孔武有力,正是容易把力气误认为是才气的年龄段,况且他的绘画整体水准亦属上乘……这都是近三十年前的旧事了。
当熊建奇把他近十年的作品展现在我眼前时,不觉让我对他刮目相看。乡野人物、村姑、颇具古风的长者、斑驳石墙边的苗族少女、横陈于石阶的一只懒猫以及觅食相呼的家禽等等,无不发自他内心记忆的断层和中华血液的深邃之处,从而一扫阳光青年的绘画表面功夫。
这些年他曾奔走于全国偏远地区采风。“当地风土人情和自然景象着实让我入迷,我已习惯了将周围事物置入于二维空间中进行缜密思考,将它们的变化物象转化为具体的媒介来表现,这种思维方式使我极易获得创作灵感。具体的造型已束缚不了画面的流畅,复杂的内容也都将熔化在点、线、面的有序穿插之间,将造型的力度,笔触的叠压,巧妙的肌理逐一消解在严谨轮廓之中,这一刻的写实与抽象在绘画本体语言上又会有多大的区别呢?我特别喜欢在抽象与写实的转换之中获得无穷的乐趣,喜欢将其他艺术形式的表现语境融会到写实语言的表述之中。”熊建奇的这些自白总结了他这些年的追寻,津津乐道于他对绘画的信仰。
毫无疑问,他确是一位有真诚信念与理想的写实主义画家,在架上绘画被假性而人为地边缘化了的今天仍坚守在画架旁,继续发掘油画艺术的无穷魅力。造型的坚实和色彩的蕴籍是他的追求,他对于油画肌理的表现力有着非比寻常的认识,并将之编织进他充满力度的绘画中的每一角落。说穿了,画家毕生不离不弃地迷恋于油彩的涂抹与堆砌,闻着松节油的气味,实是因为这些手段与过程中有着无穷的乐趣,其个中情趣,为外人所不足道。因此有这样一句俗语:“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人们观望熊建奇近年的探索,或许感到他绘画的题材并不鲜艳亮丽,但从一个绘画的长年实践者看来,熊建奇正在亲力亲为地传承和体验先辈留下的关于油画艺术的定规,并力图溶入他本人新的体验。
我很庆幸于年岁与市场经济的挤压,并没有把熊建奇改造成为一名简单的唯美主义者。“唯美”与肤浅有时仅一步之遥,在当今的“艺术贵在创新”的一般见识之下,熊建奇并未错误的解读这句口号,而是往更深层更学术的领域中去追寻。
[广告] 作品编号10031632,字画之家保真在售
《宁静致远|带中华国礼章》
张忠伦作品 / 136×68cm / 软片未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