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有幸得高强赠作一幅,画面仅墨莲一朵。虽一向不善风雅,然而面对其画,深觉花姿挺展,花容庄重,竟令我凝神静观半天,以至忘我。
近几年高强师从贾广健先生,专注花鸟写生,研习没骨画法。其画常见诸报端杂志,眼见得其画格调渐高,意境渐深,颇得古法润泽,足显自然气韵。窃以为,高强其人,能以无尘心,还本真貌,欣然于日出而释然于日落,故其人其画,能得一统,斯为大善。
尝听得一言,作画如修佛。于画于佛,我都不敢妄谈,故对此言竟不能解——佛门之法,在于心中内证,外不他求,而所谓作画,却在乎“外象”,如何说作画如修佛呢?
后于饮茶闲谈中,渐有所悟。画者作画原是合于本心,达于宇宙,正仿若佛子参禅。高强自言,喜爱闲静,“消磨岁月一支笔,品味人生半盏茶”便是上好,诸多酬来和往实非得已。每能清静,了无牵念时,沉浸于方室之内作画喝茶,却觉身心往来于宇宙,无限之大,而画中亦可得见方寸之心,超然之韵。我细推其言,再观其画,便觉出几分禅韵来:譬如其作《竹里清风》,素竹轻吟,微风若无,可于微尘中观照自我,观照宇宙,觉悟“真心虚灵,照而常寂”之境;又如其作《南园》,倘若你潜心玩味画中的那些闲花细叶,再想到高强数年来日日作画,笔耕不辍,陶然于此而不求名利,便能体会出修花修叶,一如修行修心的艰辛味道来,也便能品出画中有禅意,听风见花开的境界来。
且佛门有“花开见佛性”之说,此“花”即为莲花,此“性”乃是佛境。高强号曰“南榖小莲”,抑或是一缘也。我虽知其号另有渊源,但愚见,竟解为其中心向佛、欲以佛理融之汇之于画道者。且高强作画善法自然,如有莲之心境,即有佛之心性。如此,作画岂不就是修佛?
古句有云,“闲爱孤云静爱僧”。若与高强久处,能知其秉性素淡,真心本空,恰如此句所写。书画与佛门相通,禅风与文化相解,如此而观,真实不虚。
当今之世,画者纷纭,然多沽名钓誉,混迹于滚滚红尘。如高强者,“人皆趋彼,我独守此”,淡然于喧嚣纷扰之外,以作画求参悟,从画中得禅心,不亦悦乎?
愧不能尽解书画之道,寥寥数笔,些许了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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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寿吉祥》
李子玉作品 / 45×68cm / 软片未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