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画中还是瓷上的花鸟,都以写实为主,花朵五颜六色,鸟儿色彩明丽,这样才觉得花香芬芳馥郁,鸟语宛转悠扬,能展现出花鸟画的古典美与东方美。当然,也有一些例外,比如笔者收藏的一对清代光绪年间制作的大雅斋款黄地墨彩花盆便是如此。
图中这对花盆敞口、直腹,底部有三只半圆圈足作为支撑。它高18.3厘米、直径25.1厘米,和日常所用水杯类似,但比水杯要大许多。它所采用的,正是黄地墨彩,就像是月上中天之时,花鸟在夜色之中静默。淡淡的月光朗照,感觉到月光如水,花灿烂,鸟喑哑,它们都不忍心破坏这深夜的寂静,和这深夜,和这月光,悄悄融为一体。
尽管使用的是墨彩,但花的娇艳仍描绘得很是分明。只见牡丹的雍容华贵尽显,牡丹的旁边,是一枝枝灼灼开放的桃花,在桃花的枝头,站立着一只云雀,它正抬起头好奇地张望,对着眼前那一轮“明月”,“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这只云雀,就这样不忧不惧地站立百年,好奇地张望百年。
说是“明月”,其实它不是明月,而是一个款识。那是一个圆形的图案,周围是二龙戏珠纹,中间有“天地一家春”五个篆字印文。在它边上,有“大雅斋”的堂款,底部有“永庆长春”的款识。花盆的口沿,有描金的花瓣纹,上面环绕相间写着“福”和“寿”的变形钟鼎文。
大雅斋、天地一家亲、永庆长春代表着光绪年间一位声名赫赫的人物,那便是被后人称作“慈禧太后”的叶赫那拉氏。据清人吴士槛在《清宫词》中所写:“大雅斋中写折枝,丹青勾勒仿笙熙。江南供奉虽承旨,不及滇南女画师。”并且,他还在诗后注释道:“内廷如意馆画工,皆苏州人。光绪间,昆明缪素筠女史嘉惠,工画花卉,承直二十余年。每当拈毫染翰,孝钦并坐指示之,眷遇始终不衰。大雅斋,孝钦自署也。”由此看来,大雅斋是慈禧太后的私人堂款。彼时,天地一家春是圆明园内的一处建筑名称,而大雅斋便位于天地一家春的西间,是慈禧练习字画的地方,而永庆长春则是大雅斋瓷器上的吉语款。可以说,大雅斋瓷器是慈禧太后的专用瓷,当时虽有皇帝,但慈禧太后凌驾于皇帝之上,为名副其实的“太上皇”,因此,也便不难理解为什么天地一家春的款识上有二龙戏珠的图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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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鱼》
鲁叁田作品 / 50×50cm / 软片未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