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孙利有两件事我是记住了，一是他主动替别人从山上往回搬很重的石头，二是他为求学等了一个老师好几年。这是我写这个文字的真正动力。
当然我还有关于孙利的传说，可为曾对我说，上学之年从没听说这个人，毕业展为之一惊，居然有这样一位，于传统于经典是默默无闻地在临摹室呆了四年的人。来船上前少雷告诉我孙利是足球队长，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孙利初看貌似很谦虚，貌似文邹邹，实是野性其内的，这在儒家看来叫质。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我不敢说一个年青人有多大的修为、造诣和平衡力，但他是把自己这么规约的应该没错。野蛮其体魄对孙利十分重要，因为野是生命力，创造力之源。孙利临古不浅，但我并不为他担心，他能野，能勇敢，这是一個原因。還有，据我观察，越真正懂传统、学传统的人，越能打开一片自己的天地，越专言创新者，其实未必就能。绘画不是为了新，不是为了与众不同，是准确地表达，自我之不同与众就在其中了。绘画是精神的提升，人文的品味。所以师古，甚至现在仍在古里转圈的孙利，我要为之鼓掌。
记得3月23日是我就要离开学校来船上的日子，孙利请假来找我，带来很多图片，当时顾不上细看，现在西北太平洋漫长的科考途中，忽念箱内图片，打开再看，孙利很会学习古人，他是学一半丢一半，或者说他是看似师古，实在是悄悄创造，也如董玄宰，初看似云林，空白似米家山水，再看怎么不对味儿？他是解构，顛覆，重组，再创造。天真烂漫是吾师，直入性地却不露痕迹。董氏一方面说气韵不可学，此生知，又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看似矛盾实是一气，其行路读书只要不庸俗化为功利，理解为境界的提升，其二者就是一气。孙利正是这样，其创造不在表面，是潜移默化，小火慢炖，水流花开，水到渠成，大器晚成的路数，我再为之鼓掌。2015年4月12日，于东方红二号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