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学生陆春涛去香港开画展的时候正是春夏之交，春意很深，夏意也渐渐浓了起来。用宋朝诗人杨万里的诗句来形容香港的气氛和游人对香港的感受，真是人情入致，“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回归的时日近了，我们走在街上，凭着感觉可以感受到迎面走来的人非常和气，从他们的打扮、衣饰一眼可以看出是工薪阶层。连平常人都感受到了回归的情绪，我们的画展自然染上了喜气洋洋的绚丽色彩。
画展临近回归时辰，主办者香港集古斋和协办者《香港商报》的主人都说我们是庆祝回归的捷足先登客，是香港庆回归邀来的客人。国逢喜事，艺术也和上了浓浓的喜庆之气和飘逸的书卷之气。开展之日，张浚生和报社的社长以及集古斋的正副总经理都来剪彩，为画展平添了几分光彩。事也凑巧，上海几家传媒的记者有事逗留香港，正好相逢碰面。朵云轩拍卖行的总经理祝君波也在香港为朵云轩的拍卖而忙碌。他偷闲参加了我的画展。香港回归带来的繁荣。港人、内地人都上了情绪。
说香港人爱文化可以，说香港人具有文化素养可以，说香港是个繁华的商都也可以。在繁忙中，看画展的人仍然很多。我于1990年去过一次香港，是集古斋为我出的画册，办的个展。忙碌的香港人，不仅看书画的价值，也重书画的陶冶之情，所以那些充满激情和温文尔雅的作品都有买家。近年，香港急剧大都市化，那些充满装饰味的画品和讲究情调的油画，更受青睐，和上海人的喜好相差无几。
真是回归带来的繁华，画展期间，我取道去了泰国，回到香港出关，韩天衡眼尖，一眼认出了我。一面招呼，一面与我握手，这时我才发觉程十发坐在靠椅上，公子多多也在。这一看可花了眼，上海的钱君匋、吴青霞，北京的王明明共九名画家。互相道询祝贺，都是来开画展的。大家都成了庆祝香港回归的先行客。虽然只是匆匆一见，连寒喧也没热起来，情绪却是浓浓的回归意，我们因此对香港感到格外亲切。
(原载1997年6月30日《劳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