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南方艺术:音乐是您生活中的重要内容,在您的作品中,音乐通过哪些元素在画面中展现出来?
何坚宁:我与音乐的关系建立源于1991年的一场大病。在孤独无助的病榻生活中,音乐进入我的生活,我开始把大量精力投入音乐中,买胶片、买音响,听各种不同的音乐,当时仅仅是因为喜欢。生病期间,画细腻的油画内容比较辛苦,我开始尝试抽象、半抽象的作品。一边画画一边听音乐,听完音乐,无形中把它融入了绘画——这并非哪一幅画与哪一支曲子有关,而是长期经受音乐的熏陶,绘画时自然而然带入了音乐的元素。
新南方艺术:有评论表述通过您的作品获得丰富的情感体验,色彩是否在其中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
何坚宁:我在海南出生、成长,海南在地理上属于热带范围,接近赤道,常年受太阳直射,同时又是海岛地貌,动植物种类多、色彩明亮。从小受到这样的色彩熏染,色彩自然成为我的绘画母体,在我的绘画道路上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也正是年少的耳濡目染,我对色彩的理解比别人深刻,能够主观地、驾轻就熟地用色彩表达内心感受,会任性地遵从主观感受,对色彩的表达更强烈,让它跟自然界的本来面目更接近,让它跟自己的内心感受更接近。
我强调色彩的主观性,一方面是我把色彩理解为一种体验、一种感受,而体验与感受都关联情绪的各方各面,是极其主观的内容,这也可以理解为什么每个人对色彩的理解并不尽相同;另一方面,我认为更强烈的色彩能够激起更强烈的情感,通过这些色彩,观众也许能够直面作品饱满的情感质感。
新南方艺术:您是如何通过抽象绘画达成感觉、情感的表述?
何坚宁:在艺术家早期的创作中,具象或者抽象的绘画的形式选择可能是具有目的性的,但是走到后来,这会是个自然而然的结果。我在美院学习的时候,比例准确的具象绘画接近于学习标准,所以大学二、三、四年级时候,我的油画都是5-——当时的学分是五分制,这可是很高的分数啊,那时候的绘画标准可是非常严格的。大学刚毕业的时候,也有人曾评价说我的抽象画很不错,我却认为这是在说我画得不够好。如果没有1991年的那场大病,也许我的绘画并不会形成如今的风格,我不会形成对抽象画如此强烈的感受和热爱。生病后的一段时间,我的手抖得厉害,我仍然想要画画,既然这时候画具象画难了些,那就尝试抽象画吧。在抽象画的创作中,我开始感受到色彩、光线、时间在画笔间流动,感情在画布上喷涌。身体状况恢复一些,我又开始画具象绘画,这时候发现,它已经不能满足我对绘画的需要和感受了,抽象绘画的情绪表达更直接、更强烈,也更让我激动。可能在很多人眼里,这是个被动接受的过程,但是我把它看成宿命的契机,在这个契机里,我对绘画的热爱不仅得以延续,还形成了更强大的力量向更多人表达我自己、向更大范围传播。
绘画的过程就是在不断地追求情感表述,无论抽象、具象都是如此。有的人表达含蓄,有的人表达直接,有的人表达理性,有的人表达炽烈,终极目的都是通过绘画这种形式说出想说的话、想表述的感情,这其中的连接桥梁只有对自己的真诚。顺着自己心里的感觉走,不必去迎合市场、考虑哪种画更容易让人接受,自然会享受到绘画带给你的满足和意义。
新南方艺术:您如何通过抽象的作品连接观众的情感接受、实现与观众的情感交流?
何坚宁:现在有很多人认可我的画,这是偶然也是必然。不久前广州大剧院负责装饰项目的设计师联系我,说大剧院希望有偿收藏我的一幅作品,我很开心有更多的人可以看到我的画。大剧院收藏我的画,这是偶然的;观众能够在我的作品中读到不同的东西,他们认可我,大剧院作为一个公共机构,希望在这里放一幅公众认可的艺术作品,所以收藏我的画,这又是一种必然。
我画抽象画这件事本身就表明了我并没有考虑过是否要让观众接受我的作品,我的绘画仅仅是出于表达的渴求,表达我的真实、表达我的感情。如果观众能够从我的作品中感受到我所想要表达的内容,那是我的福分,也是观众的福分,观众获得了又一种了解别人、与人交流的方式,我的感情、我的真实又抵达另一个人心里。如果不能理解、不能接受也并没有关系,我画怎样的画和观众接受怎样的画这两件事并没有任何关联。
新南方艺术:抽象绘画逐渐被人们所理解,是否体现了时代给予绘画的维度正在逐渐变宽?
何坚宁:这是必然的。因为具象绘画更容易理解,所以人们也就更容易接受。但是在现在这个时代,展览非常丰富,观众欣赏作品的机会很多,会接触到大量的具象绘画,也会看到形态丰富的其他类型作品。当观众对具象绘画的接受达到一定程度,就不会再满足于具象绘画的欣赏,他会寻找更多作品来丰富自己的美感,扩大对艺术的认知。这是时代对绘画接受维度的变宽,也是思想对绘画接受维度的变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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