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之法乃国之精粹,古来论者众多。近日常观李宇画作,再考量诸家画论,略有所思,见于“气韵与笔势,意韵与墨色,情韵与结构”几处:
所谓“气韵在笔势中”
势:“埶”与“力”联合起来表示“高原上的球丸具有往低地滚动的力”。势能,是物体由于位置或位形而具有的能量。是状态量,又称作位能。孙子兵法《势》篇涵盖动势、态势、气势、位势四势。力与气的统一结合。性质为力,表现为形态,根于气,成于位。
李宇小写意之工笔蝈蝈,那钢须、铜翅、铁股,硬骨铮铮。雄浑伟壮。触须线描,四肢干笔,其气韵,皆在用笔峻骨得势。
蔡邕《笔势论》谓:“夫书,先默坐静思,随意所适,言不出口,气不盈息,沉密神采,如对至尊,则无不善矣。”李宇画蝈蝈,也是凝神屏息,如对至尊,故只只生气贯注,气韵生动。满室生风,妙在得势。
蔡邕谓:“夫书肇于自然,自然既立,阴阳生焉;阴阳既生,形势出矣。藏头护尾,力在字中,下笔用力,肌肤之丽。”
书画手指之力,合于阴阳之气,气韵不止在动力,也在位势。阴阳交变,形势显矣,气韵出矣。
所谓“意韵由墨色显”
无论水墨画,墨分五色,还是釉彩画,色分五彩,其审美意境皆在色韵。
色韵:波长不是一个绝对数字,而是一段过渡区间。存在难界定的模糊色,而往往就在这莫测的过渡间,饶有余味产生。阴阳莫测之谓神么,故称色韵。其所传达意蕴,往往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意象韵味。
艺术审美的时空凝聚,皆在此色韵中。空间之高远、深远、平远、阔远,可由形色分;古今四季,亦可由形色分。蝈蝈图所蕴含的风物情色,喜怒哀乐,皆由形色分。黑白天地,七色阳光,五色五行,色韵在天。
所谓“情韵于结构出”
情韵的本质是情结,情结总需借助一定情节展示。情节体现为一定结构。
诗书画的情,当然不能像小说那种细节。但哪怕再跳跃、概括、含糊,也要有一点故事“碎片”或“影子”,供人人添充、领悟。
为了把蝈蝈画活,传神写照,李宇设计了各种如人物关系互动的情景画面,从方向、体势、动作之中能表现出视线对象不同情感,以表达蝈蝈的七情六欲、爱恨情愁。
所以,所谓“气韵在笔势,意韵在墨色,情韵在结构”,大抵如此吧。
注:此文章发表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主管大型艺术类核心期刊《艺术市场》2014年7月(中旬刊)第80-8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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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秋凤作品 / 178×69cm / 软片未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