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云任建国先生的书法,恂恂有礼,穆穆以忱,金石味十足。籀篆乃书法中的尊者,直内方外,正襟危坐,乃书法中的长者,矍铄抖擞,老成持重。习字能够上溯至此,算是归于正道矣。其行楷融众家之长,有正经八百、毕恭毕敬形态。书之神韵虽得于心,悟性似有神助,然法度心资于握管功夫,皆在融会贯通,心领神会,此般融合看似不难,实则陈年累计结果,期间的宵衣旰食、笃行不倦,定为他人难以想象。
秦碑力劲,汉碑气厚,有庙堂之气,然气韵贯通者,以行草为胜。行草之妙,妙在率意颠逸,千变万化。学书未有不从规矩而入者,亦未有不从规矩而出者,所谓因筌得鱼,得鱼忘筌也。作书必以古人为法,而后能悟生于古法之外也。悟生于古法之外,而后方能自我作古,以立我法。学古人字,期于必到,若至妙处,如会于道,则无愧于古矣。学书未几日,即急于脱古人,出新意。学书必先知规矩绳墨,之后方可发挥性灵,抒情怀抱,表见个性,激奋巧思,然后自立门户,开宗成派。盖悟得此理后,任先生遂以金石入行楷。
以金石入行楷,取楷字宽博朴拙之势,掺魏碑险峻茂密之象,得颜柳排奡苍劲、螭盘虎踞之状,从碑中纵横奇宕、纵肆奇逸之气,内紧外松,转折多圆,铁画银钩,劲健有致,绰有余裕,结字俊秀,运锋自然,结体舒张。
时下书界多有耐不住那份寂寞寥落者,开始放弃临摹读帖,放弃素常训练,而走向了所谓创新之路。创新何谈容易,汉字书法已具几千年历史,其间流派林立,匠师辈出,可供后世书家拓展者,尚有几许。所谓创新,绝非玩弄一些小趣味、小面貌可为;所谓创新,一出门往往便走到了前人的老路之上。只有将前贤宗师的书风笔格烂熟于心,潜移默化为己之精神后,方会有所谓的创新,甚至开山立宗之能事。任先生书法便属死心塌地于基础、不识时尚以独行的那种。
作为一个行政部门的负责人,公务缠身、文山会海是很自然的事,为自己找一个什么理由加以推脱,心安理得,仰不愧天,但任先生没有,业余时间多钻研于此,痴迷于斯,广置碑帖,批阅临习,化他为我,神摩于心,退笔成冢,废纸三千。其学笃也。
书法之外,任先生笔耕不缀于文学,《石云诗草》《周鼎唐香清韵袅》的出版,足见其中文系科班之功力。王国维《人间词话》有语:“诗人对宇宙人生,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入乎其内,故能写之;出乎其外,故能观之。入乎其内,故有生气;出乎其外,故有高致。”诗词如此,书法亦然。入乎其内者夥,出乎其外者寡,而能出乎其外者,即为成就者。支撑其出乎其外的因素很多,但人品之高洁、操行之高蹈、学问之高湛、见识之高明必不可少。诗文书画,其事不一,其理则同,善读书者,不难一隅三反,触类旁通。诗文养性,书法养心,不读书而能臻绝品者,未之见也。诗文广,造诣深,老练世故,遗落尘累,降去凡俗,翛然物外,下笔自高人一筹。书法属任先生之业余,仅就业余而言,何故能越出常人?“汝果欲学诗,功夫在诗外”,诗外功夫何在?无疑吟诗品文、著书立说的任先生已将其具体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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