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书法家、演员等艺术家们在创作活动时,常会碰到一些临时出现的“尴尬”状况,处理不好,有的竟被此毁了声誉,而不少的艺术家却能“临危不乱”, 匠心独运,随机应变,显出一个真正艺术家的“艺术”。
在戏剧表演中,丢了道具或忘了唱词的情况常有发生。有一次,梅兰芳演《贵妃醉酒》,当演到“冠上加冠”一节时,刚把高力士帽子戴在凤冠上,不料旋即滑落下来。如果自己弯腰去拾,势必引起哄堂大笑。梅兰芳灵机一动,故意做出一副“醉”态,用手势暗示“高力士”。扮演高的萧长华心领神会,便临时加上一句台词:“娘娘,帽子掉哪儿去啦?”“贵妃”则以“醉步”奔向帽子,“高力士”就势拾起递来,把“纰漏”补得天衣无缝,充分表现出贵妃醉态,增强了演出效果。
据说有位京剧演员在一出戏中扮演县官,刚上场时戴着髯口,第二次上场时不知怎么忘了,台下观众大为哗然。这位演员起先还不知道,等到用手一摸下巴,才明白是忘了戴胡子。但他仍旧不动声色,临时加了一段台词:“嘿!好容易花钱捐了个官,没有胡子又压不了众,只得弄个假的戴上了。回到府里,总要摘下来舒坦舒坦,这就叫作‘人前一面,人后一面’。来人啊—老爷要升堂了,到后堂把胡子取来!”这样一“补”,不但不露馅地把戏救活了,而且还增强了戏的讽刺力量。
弹唱艺术家马如飞有次患了感冒仍坚持演出《珍珠塔》,先把“丫环移步出了房”错唱为“丫环移步出了窗”,观众立时大笑,马如飞不慌不忙,补了句“阳台上去晒衣裳”,顿时赚来了掌声,后来不料又把“六扇长窗开四扇”错唱为“六扇长窗开八扇”,在观众还未反应出来时,他随即唱出“还有两扇未曾装”,也巧补得天衣无缝。
书画(法)家挥毫时,也常有疏忽的现象。
被誉为“曹衣出水”的三国名画家曹不兴,有一次在吴王孙权宫内作画。曹不兴当时多喝了几杯酒,酒后执笔作画手有点不听使唤,不小心在画绢上溅了两个小黑点。曹不兴吓了一大跳,心中暗想:孙权是性子暴躁的人,弄脏了他的画绢,可不是闹着玩的。此时他酒已醒了大半,面对墨点略思片刻,忽然心中一亮,就在墨点上添了几笔,改成两只苍蝇,一上一下飞动。孙权在看画时,竟误以为是两只真的苍蝇停在上面,便用手指去弹,见赶不走,方知是画中之蝇,不禁拍手大笑,称曹不兴真乃丹青国手。曹不兴无意落墨,就势成画,其应变之巧,画技之高,确实令人叫绝。
据说清朝末年掌握朝廷大权的慈禧太后,让一位书法家给她在扇面上题写唐朝诗人王之涣的《凉州词》(即“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可是由于书法家一时大意,题诗时漏写了一个“间”字。慈禧看后大怒,认为是欺她没学识,竟然要将书法家问成死罪。那书法家急中生智,忙解释道:“老佛爷息怒,这是用王之涣诗意填的词。”接着当场吟诵道:“黄河远上,白云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慈禧听后,转怒为喜,不但未加罪,反而赐给银子压惊。这位书法家将诗改念成词,巧妙地掩饰了自己的过失,确实机智过人。
书法家费新我先生也有一则巧补书法作品漏字的故事。一次,他应客人之求,当众挥写字幅,字幅上写的是唐朝诗人孟浩然的名诗《过故人庄》。可当先生写到“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时,不留神漏了个“话”字。旁观者皆面露惋惜之情。怎么办?只见费老静思片刻,又继续写下去,写完后,在末尾用小字补上“酒后失话”四字。这四字一语双关,既说明了诗中“酒”字之后少了个“话”字,又表示了歉意:因那天他真的喝了些酒,酒后失误,请人原谅。这四字一加,既弥补了缺漏,又增添了情趣,真可谓起死回生,一举两得,旁观者无不拍手称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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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鱼》
鲁叁田作品 / 50×50cm / 软片未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