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其昌 56岁 行书咏武夷山与故宫藏对比
董其昌行书七律《咏武夷山》,绢本,212×49cm,其释文:舟随五曲棹歌行,百叠松篁绕画楹。直与列仙争选胜,不妨游子自寻盟。隔溪峰色沉云色,遥夜滩声答瀑声。莫是乘槎星汉上,试将名姓问君平。
武夷山在福建北部,据乾隆时期的《武夷山志》记载,董其昌曾经“出为福建按察司副使,驻节延津(注1),转湖南提学”。而《引年乞休疏》载:“起补福建副使,在任四十五日”(注2)。至于哪年赴任,均无详述。所幸的是,董其昌在其他几处画作的款式也记录在福建的史实。
《题烟云图后》:“庚戌春,余自闽中归,舟行湘江道中多暇,风雨徐来……”(注3)
另题米万钟《奇石图》:“庚戌春日,寓于德清吴礼部之来青楼,收西湖之胜,画中所得不少。余自闽中归,阻雨湖上,日望雨峰如浓墨画。”(注4)
两件作品都说明从福建返乡的时间为庚戌年(1610),行舟期间还遇到风雨。综合以上信息,董其昌所说的“自闽中归”,可能就是这次“在任四十五日”福建副使后的返乡。
除了庚戌年,董其昌还在几件作品的题识,透露更早的时候,即辛卯年他来福建的行踪。
题《王逊之接笋峰图》:余以辛卯之秋游武彝,曾为云窝二律诗,独未为图耳。(注5)
董书《论书卷》:辛卯,余以道馆师田公之丧请告还。(注6)
关于“道馆师田公之丧”。其好友陈眉公也证实:田一儁卒,董氏曾匍匐数千里,舆其榇,送还闽中。(注7)
田公即礼部左侍郎田一儁,辛卯即1591年,董其昌37岁,这一年田一儁去世,董其昌护送其灵柩回闽中。在回程中沿途游览风光,并记录下来:“武夷有大王峰,峰极尊胜,故名。武夷君,为魏王子骞,曾会群真于此,奏人间可哀之曲。”(注8)此后还谈到“七岩临水”、“洞天岩”等地。
因此,从目前资料看,董其昌先后在辛卯年和庚戌年,也就是37岁和56岁两次去过福建。但是,从《咏武夷山》书法风格看,显然不属于37岁的作品。通过比对存世的真迹,发现书于己酉年七月廿七的《岳阳楼记》与之接近,此作现存故宫博物院,规格为37.6×1478cm,按照手卷高度以及每行三字看,单字大小应与《咏武夷山》差不多,诸多橫画起锋下切方笔、右下收笔回锋、中部悬针拉长等技法习惯都完全一样。但相对而言,故宫所藏略显生拙,应略早。比对更早或57岁的作品,都明显有异,说明董其昌创作类似风格的时间不长,由此推断,《咏武夷山》应是董其昌56岁所作。
本作钤有董其昌的“大宗伯印”、“太史氏”两印在董其昌晚年作品中大量使用。这两个官称印文,但在明代并没有实际官衔。在西周,太史起草文书,记载史事等工作,而明代修史之差归属翰林院,因此以“太史”雅称翰林官。同样,宗伯也是借用古代称呼,明代的礼部尚书以“大宗伯”称呼,并以“少宗伯”称呼礼部侍郎。根据陆昱华的研究,董其昌在1623年以后才启用“大宗伯印”。但是,陆文客观地表态:“印章只能作为书画鉴定的一个参照的依据,因为有的印章也可能是书画商为了抬高书画作品的身价而加钤的,或由作者在后来补钤,在鉴定的过程中还须仔细辨别印章及印色等。”(注9)赵华在研究赵孟頫用印分期时发现,赵孟頫的“赵子昂氏”印鉴制作于至元三十一年(1294)左右,其时赵孟頫约41岁前后,之前作品均无钤印,凡出现印鉴者,或为晚年补印,或为后来收藏者伪添。由此看来,上述的董其昌两印不排除存在类似的现象,或其从闽中带回南京后加盖。
此作有吴荣光收藏印两方:“吴荣光”、“拜经老人”。吴荣光(1773—1843)为南海人,其祖父是来自福建的盐商,家道殷实。吴荣光曾任官福建多年,先后担任盐法道、按察使、布政使等职。将其收藏著书《辛丑销夏记》。
“新安项芝所收藏书画私印”,系清代乾、嘉年间鉴藏家项源印鉴。其字汉泉,号芝房,安徽歙县人,藏品甚丰,著名的黄山谷《砥柱铭》就是其重要藏品。
“惠孝同鉴赏章”主人惠孝同(1902—1979),北京人。原名惠均,字孝同。1927年与金荫湖、胡佩衡等共组湖社画会,编辑《湖社月刊》。
另有“杨朋之号壶斋珍藏印”、“养心斋珍藏书画印”,待考。
注1:时为延平府,今闽北南平市
注2:《容台文集》卷五。
注3:《四印堂诗稿》。
注4:郑威《董其昌年表》。
注5:《画旨》、《式古堂书画汇考》书卷一。
注6:《石渠宝笈》续编。
注7:《陈眉公先生集》卷三十六。
注8:《画禅室随笔·记游》。
注9:陆昱华《试述晚明古官印流行现象》。
注10:《趙孟頫“趙子昂氏”元朱文印的分期研究》(台北的《故宫文物》月刊,待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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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广伟作品 / 68×68cm / 软片未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