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的能指与所指是借用索绪尔语言学的概念。在语言学中,能指是指语言的音响形象,这个音响形象是语言声音的心理印迹,是感觉的声音表象,属于听觉性质;所指为语言的音响形象所指涉的事物的概念、内涵;语言的能指、所指的整体就是语言符号。那么,相应地,艺术的能指就是指艺术的视觉形象,进一步就是指这种视觉形象中的艺术形式关系;艺术的所指就是指艺术的视觉形象所指涉的事物的概念、内涵;艺术的能指与所指的整体就是艺术符号;艺术的意义(能指的意义或能指的所指的意义)就是艺术中的所有符号及其关系构成的对事物的言说所揭示的人的终极性价值(对人的存在本质的观照),显然,艺术的意义不是传统艺术或现代艺术的“形式与内容”中的内容,“形式与内容”对应的是“能指与所指”。
在原始艺术中,艺术的能指(艺术形式)简单、明确,能指的所指也简单、明确,能指与所指的关系是在原始层次上的明确对应;艺术是满足原始简单的生活实用,其审美、意义问题尚未自觉;原始艺术与原始生活不分,可以说:原始艺术就是原始生活。如张家桥遗址的石器、贺兰山岩画《太阳神》、甲骨文等。
在传统(古典)艺术中,艺术的能指是“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事物”(典型化),它是一种仿生学的明确而固定的具象、意象形式,能指的所指是一种现实叙事,也非常明确而固定;能指与所指的关系是在较高层次上的明确对应;艺术的目的是文学化叙事性审美(抒情),表达一种明确的人生、社会、文化立场。可以说:传统艺术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生活的提炼)。艺术与生活开始分离。如列宾的《伏尔加河上的纤夫》、陈宇飞《占领总统府》、郑板桥的作品等。
在现代艺术中,艺术的能指是一种心理学想象的非具象形式或非现实具象形式,形式的内在关系开始变得丰富、复杂,能指的所指是一种神秘的潜意识指涉,丰富、复杂、不固定(解读依赖想象力),传统艺术那种固定的所指消失;能指与所指的关系是心理语境中的模糊对应;艺术的目的是形式主义审美(心理学表现、抒情),它以艺术自律的陌生化形式间接表达一种笼统的拒斥社会(文化)的立场,客观上是对人的心理学的解放,超越了传统艺术。可以说:现代艺术是“生活的梦幻化”(带有乌托邦色彩)。艺术与生活继续分离。如达利的《记忆的永恒》、康定斯基的抽象作品、波洛克的抽象作品等。
在历史前卫艺术中,艺术的能指是一种陌生化的社会语境关系,由特定艺术符号(由艺术家独创或独特选择)与陌生化语境中的物品(非特定艺术符号)构成(艺术媒体彻底解放而走向泛媒体时代,使艺术绝对化的自由表达成为可能),形式内在关系具有模糊性和无限性,它是一种社会—心理学形式(与社会学有关,是克服现代艺术心理学的开始,但未完全摆脱心理学 ),艺术能指开始引入社会语境;能指的所指是一种不明确的社会、心理指涉,复杂多变而不易说清楚,这与现代艺术利用心理学做具体的潜意识指涉还不同;能指与所指的关系是陌生化社会—心理语境中的无限的模糊对应。艺术的目的是以陌生化的社会—心理学形式表达某种神秘化的社会观念思考(现成品包括身体的能指形式关系及其表达有“巫术化”色彩),间接表达拒斥社会的立场。艺术开始走向“观念”(艺术成为某种思想载体)。可以说:历史前卫艺术是“生活的巫术化”。艺术并以“神秘观念”的方式重返社会学(传统艺术是“反映论社会学”),艺术与生活开始靠拢。如杜尚的《泉》和《大玻璃》、博伊斯的《美国爱我,我爱美国》和《如何向死野兔解释绘画》、谢德庆的《户外》和《艺术·生活》、杨志超《种草》和《烙印》、顾德新《捏肉》等。
在后前卫艺术中,艺术的能指是一种泛生活化的语境关系,由特定艺术符号与泛社会(生活)化的语境中的物品构成,它是一种泛社会学形式(能指摆脱心理学),较明确(比历史前卫艺术明确)、也比较局限;能指的所指是一种泛社会生活语境中的生活现象指涉,也比较空泛、局限;能指与所指的关系是生活语境(不陌生)中的宽泛对应;艺术的目的是表达笼统关注社会生活的观念。“艺术就是生活”或“生活就是艺术”后现代艺术观念开始真正得到体现。可以说:后前卫艺术是“平常(平庸)的生活”。如安迪·沃霍尔的波普作品《玛丽莲·梦露》和《可乐瓶子》、奥登伯格波普作品《衣服夹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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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实》
云峰作品 / 34×34cm / 软片未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