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锵(岭南著名画家)
在浩如烟海的世界名曲中,我尤为喜欢美国电影《音乐之声》里的歌曲《快乐的牧羊人》(又叫《孤独牧羊人》),那简洁的旋律、明快节奏,流泻出来的那番活泼跳跃爽朗乐观的诗境意绪。
生活,现实人生的生活,总是艰难的,千古不易!活着或活过了的人,有谁真会没有点深埋心底的委屈与辛酸?所以,人要活着,且要活得好一点、舒心一点,就不能不达观而自尊,以抗御自卑感对自己的侵害。这便得有颗洞明世事的“平常心”。
平素我们惯见好些老龄人愉快地聚在一起,或下棋、打麻将又或在唱歌跳舞什么的。总就是为了彼此的身心愉快,体现着平常心的一种写意。
同生活在广州的九个出生于上世纪四十年代又天生嗜画成癖的“老顽童”:李筱孙、叶泉、许固令、陈永康、卢德平、招炽挺、黄树文、我和陈孝能,十多年来都常凑在一起出游或雅集,又或把酒品茶话桑麻,优哉游哉,写意快活得很。“无心插柳柳成荫”,自然而然成了这么个“羊城九老”的俗称。
这“羊城九老”不是正襟危坐的严肃学术团体,不是有组织的社团帮派,当然更不是“乌合之众”。我们没有宣言和纲领,有的只是情谊。我们是相识相交几十年的风雨故人,都曾因直面人生、为养家活口而各自奔忙,便就总是聚少离多。也许因为都爱画画,都一直在画画,自然就既快乐着也孤独着。让我们又走在一起的是缘自甘肃羲皇故里的天水那次自由快乐的结伴同行。
卢德平说:“在红尘滚滚中,能悟到‘是无等等’这《心经》的偈语,是一份‘缘’,能使我们这几个画人走在一起的,我深信也是这份‘缘’——给缘在心境。”
黄树文说:“我们都醉过,乐也醉、忧也醉,醉过人生,甘苦问道,于忧乐甘苦之间,坦坦荡荡,无怨无悔,几十年相知砥砺地走了过来。”
许固令说:“几十载真心相交,坦诚相对,来去自由,聚合随意,在岭南画坛,有此一角风景,不能不说是一种‘天缘’。”
叶泉说:“有相同的方向,又执着自己的追求,大家从不攀比,从不猜疑,从不妒忌,彼此间交往从没有功利的需求,便可以坦诚相待。”
李筱孙说:“识于微时,追求一致,成长背景相仿,都经过艰难,都付出过艰苦努力,所以尤珍惜今天的不易。”
我们几十年来一直都是好朋友,我们的排名既不“由高至矮”,也不“按姓氏笔划为序”,更不以“英文字母作顺序”,“身份”也在所不计。按的只是天意:由老到嫩,长者先行,小朋友跟尾,无需争议,无需抽签,无需劳气,“平常心是道”。
由许固令执笔撰写的《羊城九老作品展》前言说得好:吾等相知相识数十年,人事更迭,沧海桑田,却童心未泯,心心相印,几经风雨,一路同行。平时自立门户,含笑含颦,同理念,共携持,但知相悦不相妒,宛若岭海红棉璀璨开。今盛世欣逢,合作唱和多了起来,你画我书,各抒己见,各显风采。奇者不拘一格,能者或也多劳,合作如出一手,笔墨无间。友人称快,久之便得“羊城九老”之俗称。吾等好玩,古人云:“丹青不知老将至”。岭南画坛能有此景致,也算此生之缘定也……
我们九老常在一起的和谐律动,便只有自由快乐,而了无孤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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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运》
翟俊梅作品 / 134×67cm / 软片未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