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是文化趋向保守的时代,画坛上兴起的一股拟古风,淹没了往昔那种勇于创新的作风。虽然文人士大夫好谈禅者不乏其人,但很少有人将禅宗和山水画创作联系起来,直至莫是龙、沈颢、董其昌、陈继儒等人出现,才意识到禅宗对绘画创作的重要性。
莫是龙说:“禅家有南北二宗,唐时始分;画之南北二宗,亦唐时分也,但其人非南北耳。北宗则李思训父子着色山水,流传而为宋之赵干、赵伯驹、伯骕,以至夏(珪)马(远)辈。南宗则王摩诘始用渲淡,一变钩斫之法,其嗣为张璪、荆(浩)、关(同)、郭忠恕、董(源)、巨(然)、米家父子,以至元之四大家。亦如六祖之后,有马祖、云门、临济儿孙之盛,而北宗微矣。”
莫是龙的说法,似乎侧重形式的比拟,陈继儒则指出其实质上的差别,他说:“李派朴细,无士气;王派虚和萧散,此又惠能之禅非神秀所及也。”沈颢也认为王派“出韵幽澹”,“慧灯无尽”;李派虽“风骨奇峭”,但如“日就狐禅,衣钵尘土”。董其昌更进一步说:“行年五十,方知此一派画(北宗画)殊不可习,譬之禅定,积劫方成菩萨,非如董、巨、米三家,可一超直入如来地也。”董其昌极推荐王维所创的文人画,他说:“文人之画,自王右丞始。其董源、巨然、李成、范宽为嫡子,李龙眠、王晋卿、米南宫及虎儿皆从董巨得来,直至元四大家黄子久(黄公望)、王叔明(王蒙)、倪元镇(倪瓒)、吴仲珪(吴镇)皆其正传,吾朝文(徵明)沈(周)则又远接衣钵。若马(远)夏(珪)、李唐及刘松年,又是大李将军(李思训)之派,非吾曹学也。”显然,董其昌把自己视为王派的继承者。董其昌的画室名为“画禅室”,可见他对“画禅”颇有心得。后来他将衣钵传给王时敏,王时敏又影响了王鉴、王翚、王原祁,使王派法脉至清代仍不绝如缕。
值得一提的是,清初的石涛和尚在禅学修养和绘画方面均达登峰造极之境,他说:“至人无法,非无法也,无法而法,乃为至法也。”又说:“不可画凿,不可沉泥,不可牵连,不可脱节,不可无理,在于墨海中立定精神,笔底下决出生活,尺幅上换去毛骨,混沌里放出光明。纵使笔不笔,墨不墨,画不画,自有我在。”这番话,如非参禅极深、画艺极高的人是说不出来的,难怪石涛能独树一帜,成名千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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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富贵》
莒成蕾作品 / 38×38cm / 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