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美术作品多年来的总体趋向,是以优美、精美、柔美为基本特征的。没有炼狱式的波折磨难,没有悲剧型的壮美崇高,不需高深晦涩,也不必苦思冥想。由于“个体意识”的实用导向,以至很多人已缺乏对自己个体方位的敏感。人们往往只与周围熟悉的几个人作比较,寻求艺术和心理的平衡,却鲜见以全国及世界为参照系进行比照和定位,以至于不少探索具有明显的狭隘性和盲目性。
你可否留意到,走进广东美术作品的展厅,往往像走入丽日和风、花香鸟语的世界。马蒂斯的名言,是让艺术成为一张安乐椅。可惜马蒂斯本人的作品却太多梦式的幻觉,真正的安乐椅,却出现在广东的美术界。
这样的比喻,我以为已经完全表明了“软化品格”的内涵,用不着再来一番画蛇添足的说明了。广东美术这样的特质,表现出市民艺术的明确特征。换而言之,广东当代美术的主流趋向,是以市民艺术的欣赏类型与审美层面为旨归的。雅俗共赏、老少咸宜、走向海外,如此种种,无不从另一方面表明了这样的特征。由于这样的审美风格,由于适合点缀时尚,娱乐升平,由于切合一般人的心理指向,合乎潮流之所需,广东美术将持续着欣欣向荣的可人局面。
而广东美术开放、兼容、趋前的内部品格,正是它能够扎根这种土壤,生长于这种气候的天赋之所在。生在甜土里的艺术之根,不过是简洁明了的另一种说法。
这并没有附带对广东美术风格的任何贬义。就像前面说过的那样,存在的事物必定有其赖以存在的理由,我们的讨论,只在于研究问题。我想顺便提及的是,广东画家不乏迢迢万里远赴边陲北国的,希冀从“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熏染中注入一种恢宏雄浑的气魄,结果无一例外都失望了。其中原因,其实不复杂。一种短期的、表层的感染,怎么可以代替文化传统、社会氛围,而且转而为心理定势的种种既定制约呢?如果站到“文化”的高度,这个问题是无须多解释的。生在甜土的艺术之根,育不出北方的苦涩硬果。
也许,我们倒应注意到一些仍属兆头的趋向———广东美术的缺欠,将因为新一代美术家的群体崛起而获得补偿。新一代美术青年已不时流露出对广东目前状态的厌倦,试图采取综合的方式去推绎出更新的审美风格。这不仅因为新的一代有着新的文化视野和人生体验,还因为时代的行进,“地球变小”的趋势给予他们一种适宜创新的环境。于是,广东美术总体风格的移转,将在新的一代身上得以实现。
你大概并不以我的见解为然。那么,只好附加一句老话———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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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事如意》
李子玉作品 / 45×68cm / 软片未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