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問樵长孙荷,是怎样挣出淤泥,奋力伸展,到达水面而尽展欢颜的呢?
站在子昂的画前,默默地,念头就这样跑了出来。
成长的快乐与烦恼,或许是一段过程,或许是结果。水,可能很寒冷;有时暗流涌动;鱼蛙虾蟹们嬉戏其间不停地搅扰;暴雨过后水面可能比从前更高远。这就好比人世间的情状,前行的旅途满布着不测。当你挣脱了所有未知变数之后,冒出头来,舔净伤口,像个真正的胜利者那样,在水面傲然盛开,左顾右盼…然后,你确定吗,快乐还可以延续多久?古往今来,士大夫笔下的出水芙蓉总是那么婀娜多姿,那么玲珑有致,那么风情万种。而子昂的荷,却是浓渲淡染,浑然偶成,细琢之笔,似有还无;那花红叶绿几归于单一,悠然游鱼则点到为止。我知道从前子昂曾潜心于西洋水彩,那种基于透明色彩的写实技法多少带有一点国画写意的味道,也因此造就了子昂在临轩弄墨后一洗陈规,另辟蹊径,终自成一格,可圈可点。观子昂画荷,常如诗人兴之所至,却又多了一分内敛。当年李太白呼朋唤友对酒当歌,因有“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句,那份张狂自赏直出神入化,世上哪有第二人。子昂亦常说:此幅再画不出来了。我问:画的时候喝酒了吗?笑答:喝了,是茶。没错。子昂的那杯茶,挥洒却不张狂,喷薄欲出却戛然而止。喜欢他作品的人,追逐着内心的完美与宁静,或悬其于雅室禅屋,犹如沐浴斋戒,虔心体味“大自在”之化境;或张挂于迎客堂前,邀三五知己,伴几缕茗香,雅聚于“清净世界”之超然物外。人生有多少伤痛,彼时彼刻,早已不在话下。那画中之荷,亦似心有灵犀。看她姿态表情,好像正对着喧嚷匆忙的旅人耳语:嘘!停一停脚步吧。安静片刻吧。细细谛听。你听到鸟叫蛙鸣了吗?听到蜻蜓点水了吗?听到水珠儿在我的叶子上滚动的声音了吗?…
想熙来攘往、红尘绿柳,此刻谁还能观荷不语,乃真君子。
我想,子昂在运笔之间,一定听到了这小荷私语,否则,他怎会捕捉到那静谧而永恒的一瞬? 2010-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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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关漫道》
殷俊民作品 / 136×68cm / 软片未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