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扬作品——自然锻造了艺术
尚扬有一种独特的思考自然和处理自然的方式。在早期的作品中,他就将自然本身直接作为一种碎片展示出来,自然像一块块补丁似的缝补在一起,这种缝补构成了一个平面。它挡住了人们的视野。自然的纵深感消失了,它的丰富性和层次感消失了,它的空间和时间的无限性也消失了。人们对于自然的想象遭到了无情的约束。自然被缝补在一起,呈碎片状,它破绽百出,千疮百孔。自然,在此不是一个有机的延伸,不呈现出一种“自然状态”,也就是说,它不是一种自然本来的应有形态。
自然的面孔
这预告了尚扬的基本看法:如今,自然改变了它的先前面孔——无论是作为一种物质性的自然,还是作为绘画对象的自然。自然呈现出一种斑驳的破碎状态,人们在尚扬这里根本感受不到自然之美。我们在这里看到的是什么?是伤疤,是粗糙,是皲裂,是破败,是磨砺——事实上,人们无法从优美或者崇高的角度去看待尚扬的自然。人们也无法在尚扬的作品中看到抚慰人心的东西,看不到那种悠远,闲散,缥缈,诗意,玄妙乃至虚无——尚扬的“风景”脱离了中西两种风景绘画的传统。在这里,自然既非神在其中出没的地带,也非诗意蕴藏在其中的地带。自然如此之丑陋,如此之破败,如此之僵硬,如此之突兀,人们在这些作品面前多多少少有些抵触——这不是风景画,尚扬的画不是激发人们对自然的迷恋,尚扬的画不是用来静心欣赏的,人们不会因为美学被吸引到画框之中。相反,他恰恰是用来破坏观赏的。这与其说是去吸引观者的目光,不如说是去让观者的目光离开;与其说让观者沉浸在自然中,不如说让观者被自然所刺伤。从这个意义上来看,尚扬的画构成了观看的马刺——他是反观看的,是反欣赏的,是对所有的对自然存在着美学幻觉的人们的一个有意惊扰。
自然固有的优美和崇高的消失,“风景”的消失,或者说,“意境”的消失——它的另一面是什么?尚扬很少画“人”,但是,我们要说,这些画中的古典意义上的自然的消失,它同样也意味着自然和人的古典关系的消失,尤其是,古典意义上的人的消失。自然和人不仅是一种相互依偎的关系,而且是一种组装的关系,自然和人构成了一个有机的机器整体,它们是一个无法拆开的装置——这个装置如此之紧密,如此之牢不可破,它们犹如母子关系:自然生育了人,人生活于自然的怀中,并且也只能在这种怀中生活。自然容貌的改变,一定伴随着人的容貌的改变。尚扬在这里画出了自然的历史变异,它真正隐藏在这后面的是,人与自然这种组装机器的改变,人的面孔的改变。生育者发生了变化,被生育者也发生了变化。反过来同样如此,被生育者发生了变化,生育者也发生了变化。这是一个整体之变,是整个组装机器之变。皲裂是自然的容颜标志,这难道不也是我们现代人的脸孔的标志?现代人不也是如同尚扬的画面上的自然一样是由一堆碎片所缝合?自然改变了它的面孔,人又何尝不是?人的脸孔的改变,或者说,现代的脸孔,正是随同自然的面孔的改变而改变的。
问题是,这种自然发生了怎样的改变?它是如何被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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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茶一壶已备好》
鲁叁田作品 / 50×50cm / 软片未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