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高怀宝《白菜图》齐白石《双兔白菜图》(局部)
近日有大雪,一家人围坐于餐桌前,享受着萝卜白菜大餐,其乐融融。笑谈之间,笔者的思绪也很快联想到古代肉食匮乏、菜蔬当家时,嚼菜根,亦香亦乐的生活景象。苏东坡曾用“白菘似羔豚,冒土出熊蟠”等词句描述白菜,那时称白菜为菘,俗称包菜、黄芽。而在宋代之前,白菜是散叶型,高低参差,长茎短叶。到了宋代,百姓通过改良品种,白菜渐成拢瓣型,外形美观,产量也大幅度提高。如今的实心大白菜,当出现在元末明初。当时,中原和北方的大白菜种植十分普遍,能人辈出;优良品种渐多,产量倍增,甚至供过于求,出口海外。
习惯使然,我想起图画中的白菜,譬如宋代画家高怀宝的《白菜图》、齐白石的《双兔白菜图》等。从高怀宝的《白菜图》可以看出,当时的白菜仍然以散叶型为主,茎干丰硕,叶片肥厚,恰似充实无虞的朴素生活。耐人寻味的是,高氏《白菜图》中似乎有一种寓意。你看大白菜足下的牛筋草等,包围着硕大无朋的白菜;旁边还有一株经霜不衰的已经抽穗的车前草,匍匐在地,与之相生相伴,使整个图画充满高昂的情调。而白石老人的《双兔白菜图》,更让人倍感亲切。没有色彩背景和自然环境衬托的双兔和白菜,赫然在目。双兔,一黑一白,玲珑可爱;白横黑竖,几乎垂直;短尾长耳,风静无声。一棵洁净、硕大、带根的大白菜,斜倚画面,几近对角,墨色菜叶与黑兔,形成镜面对称,既稳定了画面,又让没有背景的图画充满生机。读者仿佛感受到双兔的尾巴和耳朵微微颤悠,它们在不停地啃食青青菜叶,食而不倦,津津有味,红墨点睛,生动有趣。
我还想起古代的白菜碑——嘉靖年间,江西徐九思任句容知县时,曾在县衙门前竖立一块高碑,碑上有画有联,皆为知县所亲创。画是一棵大白菜,栩栩亭立;清风徐来,无尘无埃。联语曰:为民父母,不可不知此味;为吾赤子,不可令有此色。徐九思以白菜自勉,与民同苦共乐,吃菜叶,嚼菜根,两袖清风,廉洁行政,得到句容百姓敬仰与爱戴。
大白菜的精神表现在平凡、朴素、寡欲,这一点无须多言。它的精神还表现在自由与自律。从幼芽开始,大白菜就无拘无束地承浴阳光雨露,哪怕一点点,也非常开心,拥有一种开放的心怀。开放并不意味着无羁无绊。由于自身的渐渐强壮,大白菜自觉地收拢了无缰的心,它们要把天光地气拥入胸怀,不浪费,不过多地消耗,不挤别人的位置,不占别人的营养。把空间让出来,表面上看自己吃亏了,拥挤了,难受了,但实际上是共存共荣。如果大白菜都不愿收拢自身,遍地散开,那土地又怎么能吸纳阳光雨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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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韵书声》
熊秋田作品 / 50×50cm / 软片未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