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在全国政协十一届五次会议文艺界别小组讨论会场外,记者再访施大畏。他深情寄语年轻艺术家:一定要沉到生活中去,“不沉底生活,哪儿来艺术作品?不沉底生活,怎么可能使作品、使自己变‘小’为‘大’?”
小题材也能有大格局
施大畏说,身为艺术家,他一直是一个“生活的信奉者”:“如果生活真的感动了你,你的作品就一定会得到更大的社会效应;而如果没有沉底到生活中去,哪里会有刻骨铭心的感动呢?”
但眼下,他这样的“传统观念”似乎不大能赢得年轻人的认同,对此他感到纠结。“如果我和年轻的画家说,我来出钱让你沉到广阔天地中待上两个月,然后再来搞创作,你猜会是啥情形?”施大畏对记者摇摇头,门下弟子们很可能吃不了苦,几天后就坐着飞机回来了。
施大畏的烦恼是:让现在的青年画家再打好背包走进农村,这种传统的生活体验方式还管不管用?近些年,他看到了很多格局偏“小”的画作,也听到过对感受生活的不同见解:“我的身边就是生活,我画我身边的东西不是挺好嘛,为什么要去关注个人生活之外并不熟悉的东西?”他坦言,不少30多岁的画家的技巧比他当年好,可就是生活太平静了,亟需补上生活这一课。
“诚然,每个人各有自己的审美爱好与艺术风格,对生活的理解也各不相同,完全可以找到自己希望表现的题材,艺术本来就有丰富性。宏大叙事与乡土元素也并不能完全等同于表现生活。”施大畏说,就像身边的小河与桌子上的一杯水,同样可以成为创作题材,但你如果没有走进生活,就不可能表达出与众不同的内涵,“你看过林风眠先生的作品吗?夫人远赴巴西,不在身边,画作主体是简单的一个花瓶,旁边却有一副手套,情感的寄托跃然纸上。”
施大畏见过青年艺术家画一个工棚里农民工吃馒头的情景,是农民工题材,似乎“接地气”了;可再细看,农民工的精神状态在画中看不出来,“那种对理想生活的渴望和面对现实的纠结,这个群体种种独特的心理状态,究竟怎样表现?对生活的认知和观察,需要时间的积累,这不是随便拍个照、采采风就能找到答案的。”
施大畏焦虑的是,现在很多作品不缺个性,却少了思想,看不到艺术家的社会思考与责任心,见不到用心灵去感悟到的生活气息。
永远跟市场保持距离
“什么是生活?周遭一切都是生活,大小生活叠加,就是社会。关键是艺术家要有良知,要有担当,对生活挖得深才能触动心灵。”在施大畏看来,艺术创作有两种需求:生活需求和生命需求。前者与市场有关,市场可能带给你财富;后者源于生命的本能,就像荷兰画家梵高,即便穷困潦倒、终日受病痛折磨,仍旧要作画一般。“当下艺术创作的状态浮躁,正是因为诸多年轻艺术家们把作画当成了改变生活、改变社会地位的手段,功利之下,艺术创作不再纯粹。”
施大畏告诫年轻人,艺术不是艺术品,艺术是崇高的。如果迷恋艺术品市场,只把作品当成流通的艺术品,把优劣交给市场判断,艺术能力就会渐渐消失,而且再也回不来了。
“也许你的画能卖个几百万,但你永远达不到大师的高度。从这个角度说,艺术不是社会功利的需要。惟有凝结起生活的感动和艺术家精神,才会跳出自娱自乐的个性小圈子,思考广阔社会的共性问题,才有可能创作出让老百姓喜闻乐见的精品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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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华秋实|带中华国礼章》
张忠伦作品 / 136×68cm / 软片未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