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菊清先生教我们画工笔已经是28年前的事了。
时过境未迁,四分之一世纪的时间过去了。当年刘老师教我们画工笔画时的“境”还历历在目。
1982年我等十余人考入南京艺术学院染织美术专业,虽说都有一定美术基础,实则与当下美术考生相似,初学素描、粉画而已。大多并无工笔画之研习经历,一切皆由刘菊清、江宏伟老师一枝一叶从头教起。我们染织专业的同学有一说,谓“天下画家出染织”,历数江苏知名画家,有不少是出自南京艺术学院染织专业。这些成功的学友,成功的原因肯定不止一个,但其中必有一个是与我们敬爱的刘菊清教授的精心施教密不可分的。
教育的方法多端,然言传不如身教。记得在山东菏泽画牡丹,一大早同学们被叫起下地画牡丹,等画完一两张写生稿回到驻地用餐,刘老师如母亲给下地干活的儿女一样已准备好早餐,不同的是当我们端着碗喝稀饭时,她还要给我们一一指出画作的可否之处。恩师的这般呵护,即使你想偷懒,也不好意思早早地夹了画板回去,下午总要挨到天黑才能歇手,一天中总要画了几张能拿得出手的习作心里才踏实,不然晚上评画、改画这一关,脸面上就挂不住。白描写生是个工夫活,刘老师要为同学们的习作一笔一画改到满意为止,如果画得太差,老师这不行那不行地改,老师改得不嫌累,你站在旁边,直被“改”得面红耳赤背流汗。看到那些过关的同学在一旁嘻嘻哈哈地闹,你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明天一定好好画。现在想起来,那时刘老师已经五十多岁了,一晚上要改那么多画,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
先生对我们学习上严格要求,但在生活中却是关爱有加。当年在庐山植物园写生,一伙人慕“飞流直下三千尺”之名,跑到三叠泉玩去了。翻山越岭,路途遥远,等我们回到驻地,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了。老师没有再问我们画的事儿,只是说快点吃饭吧,我都等饿了,从被子里拿出为我们准备的晚饭。问老师为什么不先吃,老师说了句再平常不过的话:被子掀开了,饭菜就凉了。这句家常话,一直留在了我的脑子里,至今已有二十七八年了,但那份温馨却一直留在了我的心里。言传身教,点点滴滴,老师的栽培似春雨润物,不经意之间,学生一个个成长了起来。
写关于刘老师的文字,一直想用“母亲”的称谓来诠释,但总觉着有些俗套。写了几回,终不满意,但细想之,其实就是一个“爱”字。一位母亲对儿女的爱和一位老师对学生的爱,作为学生,感之受之,其中的区别,有时着实是难以区分的,我们一帮刘老师的关门弟子,时与先生小聚,师生在一道,看似师生叙旧,但那份融洽与亲情,那种心底的柔软又何尝不是一群儿女环绕老母,承欢膝下的景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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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如意》
曾松涛作品 / 50×50cm / 软片未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