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过《树后边是太阳》之后,总想再画几张雪地上的阳光与树影,但苦于没有激情,没有意外的触动和心血来潮,无法动笔。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从波士顿演讲返回西部时,应美国汉学家葛浩文先生的邀请途经科罗拉多州停一下,在丹佛大学做一次文学讲演。
晚上飞机抵达丹佛,葛浩文冒着大雪来接站,夜宿丹佛大学一座小巧的宾馆里。整夜无风,躺在床上可以清晰地听到窗外雪花落地的“嚓嚓”声。难道落雪声音也可以听到吗?究竟多大的雪花可以听到声音,扇子那么大的雪花吗?
清晨起来走出宾馆,被大学校园的景色惊呆。遍地银白的雪,反衬天色愈觉深蓝,中间是土红色石头砌的校舍。大概这里经常落雪,屋顶斜度很大。地上许多早开的肥大的黄花不愿被大雪覆盖,已经顶着很厚的白雪,露出金黄的脸儿。我踏着雪走一会儿,感觉雪地上的阳光很凉,没有一点暖意,却异样地清澈而明亮,照得眼睛发疼。而这中间到处是美丽的树影。它们在起伏不平的雪地上轻快地跳跃着,好像滑雪运动员划过的线条,表现着生命的生气。
这感觉一直没忘。画家的记忆是感觉的记忆,作家的记忆是细节的记忆。所以我很容易就把十年前的那种感觉又亮又冷的阳光和跳跃的树影画出来。
我画树枝,充分使用当年从郭熙那里学来的本领。由于画中的意境是我自己的,故而相信没人认为这像一幅老画。雪地上的阳光 2006年 60×66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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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茶一味》
鲁叁田作品 / 50×50cm / 软片未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