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郑逸梅先生的《纸帐铜瓶》,里面讲到扇箑的妙用——因为“人离乡贱”,所以一旦到了外地,“携带一把书画扇,出于大名家的手笔,也就知道你有来头,不致受人欺慢了。”拥有名家成扇,藉此来作为身份地位之显摆,固然已是旧习,但在今天,亦不妨是崇雅避俗之证明。
成扇的发明,益处颇多。或拂暑挥尘,或障面蔽日,充艺人之道具,助歌舞之媚姿。这是成扇实用的地方;小小一柄成扇,可展可收,又是竹刻、绘画、书法、诗词交汇融合的中心。千里江山,咫尺之间;四季明艳,笔传墨栽。既颂千古之佳句,又咏传世之美词,其乐,犹如品尝一壶陈年花雕,别有一种从容的人生意味,这是成扇另一妙处了。
这年头,玩楼市玩股票腻心了的,也渐渐玩起这小小成扇了。在95秋季举办过“扇画拍卖专场”的十四年后,今秋朵云轩再次整体推出百馀把成扇的拍卖,洵是爱好扇箑者所期望的。
择其精者而论之,则有张大千《泽畔行吟》,绘于丁亥(1947),是张氏绘事盛年期的作品。张氏以其犀利流畅的线描淡彩,描绘了古代文人骚客寄情山泉,独立不群的意境,清丽雅致的风格,一涤凡尘。此扇的背面为沈尹默拿手的行楷书,内容皆是其旧作诗词,诗词甘美,书法隽秀。沈氏法书时有可见,而数百小字洋洋集于一扇,此又不多见矣。叹为观止。
鉴藏画家吴湖帆画荷,令人称善,在海派花鸟画中堪称一绝。本专场中的《并蒂芙蕖》,吴氏以清初恽南田的没骨风范绘荷塘清影,犹如晨雾浅障,淋漓又朦胧。因为扇面胶矾太重,落墨不化,故沈曾植曾经认为湿笔难以画扇(“画扇只宜干笔”见《海日楼札丛》)。而吴湖帆就是以一支湿笔,将荷花画得很润很活,徐悲鸿形容傅抱石画的“元气淋漓,真宰上诉”,亦完全适用于吴氏之荷画,只不过是傅善于用墨,而吴精于用色,这就是吴湖帆的功夫!
当然,吴氏亦尝试以湿墨,运用于他的山水画中,《溪山幽居》即是一例。画面水阁丛林,山石皆以湿墨渲染处理,用笔无多而溪山苍郁,云雾往返之境生矣。
海派绘画中,吴昌硕(缶翁)的笔墨可谓是大块文章,用色大胆泼辣,用笔雄健。本专场成扇《傲霜图》,绘坡石丛菊,菊分五色,缤纷多彩,烂漫可人。缶翁不似吴湖帆,虽以没骨写花卉,然喜用浓墨复勾一遍花筋,少了一份柔美,多了一种金石呛然之音。此扇缶翁先作书法,后又趁兴完画于乙丑(1925)秋,可作缶翁晚年书画之双绝观。
江寒汀早年的花鸟画,接近于华新罗。所绘禽鸟,皆顾盼生姿,鲜活欲飞。其《绶带小鸟》一扇,只见葡萄藤上,一翠羽俯首弓身,全神贯注于面前的小甲虫,有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的动感,生趣盎然。
本场其他如郑午昌之《云山初晓》、唐云之《高枝憩禽》等,亦是众艺纷呈,各擅胜场,笔歌墨舞,一起演绎了今秋成扇艺术的别样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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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致远|带中华国礼章》
张忠伦作品 / 136×68cm / 软片未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