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纷纷扰扰的艺术浪潮中,创新似乎总能成为一个不可回避的话题,虽然画家以此走入了不同的艺术分支与审美视野,造成了风格多元化局面的流派纷呈,但其实,无论选择怎样的创新手法都离不开它的“根性”即对传统的体悟、直视与积淀,而师恩钊的作品恰恰在传统中做了大量持续的研究,依据北派山水在历史文化中的艺术地位而将其不断延伸、拓展,自北宋始,山水画主要继承五代荆浩、关仝为代表的北方山水画派,作品多用全景式构图来表现北方山川的雄浑壮美,取景多意境开阔,气象宏大,浸染着北方人性情的刚强与直率,师恩钊吸收了北派山水的传统气格,并将自己植根于北方土壤的山水情结中,将那些山川世界的雄峻、苍秀、壮美投注在心灵的深处,变为动情的笔墨,幻妙的音符,交织在这样的景致中,我们读出了传统意蕴,读出了自然生机,也读出了一种坦坦荡荡、激越澎湃的真性情。师恩钊从不追取自娱式的小情趣,他善于把握大场景、大情怀,融入一种兼带有诗性特征的雄壮之美。诗的余味弥散在画面中,流动着柔软的梦境,想象中充满恬适,它们如一抹乡愁,飘散在峰峦之间,以萦绕的烟岚蕴含寂寥,用淡泊勾勒悠远,在黑白虚实之间,由抽象的笔墨转化为具象的风骨,坚毅的精神,在他的北派风貌中,诗性的光华仿佛过滤了尘世的喧闹、躁动与浮华,而升华了一份与哲思有关的玄远、悟道与澄明。 进入这样的情思,诗的润泽使得师恩钊的作品如一曲华彩乐章,意象沉淀后渐渐清晰,峰峦、溪湖、山涧、林木与云海等意象元素汇聚形成意境,苍茫之景飘逸而出,漫化在葱茏旷阔的自然世界中,它好似扣启了心灵的想象,聆听到幽静的天籁,在朝夕往复,气息流动的墨彩世界中与宇宙世界共生和谐,承载家园共同的沧桑。郭熙曾言:“山以水为血脉,以草木为毛发,以烟云为神彩。故山得水而活,得草木而华,得烟云而秀媚。”在师恩钊的画面中这种涌动生机的意象元素不断汇聚情感,注入审美的想象与精神体悟,强调自身对于北派山水特质的挖掘,并逐步归纳了被内心情绪所涤染的心境,畅达通和,物我相融。 说到诗性,谈到意象,就不能不提及师恩钊的笔墨,通过画面来看,笔墨语言兼有写实与写意特征,首先,他善于运用于准确的造型关系表达山水轮廓的严谨与细腻,在内涵上捕捉山水的气格,以其自然化的气质呈现出一种内敛浑厚的张弛之美;其次,他在渗化写实因素时,更加强调写意率性的笔触,以恣意挥洒的情绪体验融入于山水间,在“似与非似”中取其神韵,得其意趣,将对于自然风景的理解纳入自己独特的艺术视角,使得作品既具有磅礴气质,也充斥灵动畅意,一派鲜活盎然的生机,这二者的结合是师恩钊对于北派山水的笔墨特点所进行的创造性挖掘,从而避免了传统意义上北派山水写实有余,写意不足的缺憾,使得作品在表现大山情结时既蕴含具象化的动态之美,又充满意象化的宁静深邃与幽远。笔墨语言的传达,塑造了北派山水风貌的地域特征:质感、斑驳与苍劲,凸显出一种强化的视觉审美效果,通过浓淡干湿的运笔,在山水主题中形成虚实变化,画面运用积墨法使得近景沉稳、厚重,远景上以散淡墨色渲染勾勒,以近、中、远的图景过渡与黑、白、灰的层次关系拉开空间距离,将北方山水形质融入于这一开阔、旷远的笔墨诉求中,强化了北方山水突出的雄、壮、奇。可以说,干笔与湿笔营造了意象空间,师恩钊进一步深化了北派山水所独有的气质魅力,这种美的意蕴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借助于干笔表现北方山峦的纹理结构,一种是借助于湿笔进行画面晕染,“干”传达的是刚劲,“湿”传达的是韵味。干湿笔法的结合,在苍遒的笔意中更加深化了作品唯美诗意、大气阳刚的山水特征。仅有笔墨干湿的选取是不够的,山水风景要想做到生动传神,还离不开对于笔墨线条的取舍与概括,师恩钊的笔墨功夫扎实,善于在繁简之中留有余地,繁密处多工整严谨,简练处多率意凝练,依据画面的构图,敞开心扉,在拥抱自然时为表现合适的大山精神选择繁简得体的语境。线条或粗重,或轻柔,在陡峭或平坦的山势中时断时续,总能以优美的韵律感勾勒出北派山川崇高俊伟的轮廓,凸显海纳百川、气吞山河的大美气势,线与墨色的交织赋予了画面更多的理想化色彩,所以他的笔墨中饱含岁月的沧桑,时光的荏苒,却不曾浸染一丝风花雪月与人间烟火。 沉浸于师恩钊的山水画,能够感受到作品流露着一种由内而外的“静气”,它穿越时空,直抵心灵。每每走进他的情境,没有萧寒、凋敝的记忆,没有凝滞、阴霾的情调,即使消遁了人的痕迹,仍然能够感受到心灵的参与,精神的存在。他赋予山水物象生命的肃重与静穆,也赋予其力量与气魄,在这种氛围中,这种“静”是源于艺术本体的一种格调与气质,是一种与自然本源相契和的精神融通。在师恩钊的画面中静气贯穿着山水的内美与俊逸,只有在沉静的心斋中去涤化尘埃,澄怀味象,才能够将本源的“清静”与自我内心的“清静”进行有机的统一,可以说,自然与生命是有机的联系在一起的,它们同构了一种人与自然的精神相合,一种对心灵的精神诉求与安置。作品《清夜》、《山中清夏》着重于表现写意的笔触,力求松动自然,隽意率真;《燕山金秋》、《碧湖鸣翠》、《北国春晓》等作品则用笔工整细腻,严谨而不失法度,在浑远苍茫的意境中凸显人格化的山水气象。师恩钊的作品在旨归情境的主题中诠释出丰富多变的艺术特色,从这些作品所呈现出的内涵来看,已不再拘泥于叙事或情节的再现,而是在事物的本源中寻觅一种“根性”,一种对于乡愁情结与文化土壤的眷恋,依据这种抒情的意味,画面自然回归到诗体本身,将一种理想化的气格铺叙到笔墨的深处,弥散着悠远清谧的浪漫情怀,并在一种更为自由的精神语体中安置一种“可居可游”的文人式畅想,一种由物我相融到物我两相忘的无所牵绊。 辗转在梦境与现实之间,山水亦幻亦真, 有如旋律般交织在一起,汇聚成音符。师恩钊用这样的笔墨节奏书写着一种情感化的山水,跳出传统的审美视野,逐步走出了一条交响大山气魄的艺术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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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雨后》
郭二林作品 / 45×68cm / 软片未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