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道“,存在多种解释,一指道路;二指法则、规律;三指宇宙万物的本原、本体;四指人生价值观;五指事物的取向、方法;六指治理;七指通、导;八指说、讲;九指料、想;十指得、到。这些解释看起来指向很多,但其实质却是围绕着万物的本原、本体展开的。也就是说,若离开了核心意思,那么其它的衍生物将失去重心和支撑。这就像树根树干不存,树的枝叶也无以为存的道理一样,有“本”方有“末”。对于此理,《老子》也有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更加强化了“道”为万物本原、本体的核心含意。从宏观而论,“道”之为艺术的前提,是艺术由“道”而生,也是“道”的结果。从微观看,艺术的本质、语言、思想、观念、方法等,各有其“道”的逻辑指向,以及生呈的内在动力。从具体个案看,艺术家夏羽,为找到属于自己的艺术之路,首先在思想方法上做了充分的准备,并在关于“道”的理论深度上,展开了有效的思考。“积善有余庆,多藏必厚亡。”——这既是他多年修为所得,也是他的艺术人生的座佑铭。
在“道”的意化中寻找自我,并非一种纯精神的虚幻臆想,而是具有实体意义的价值追综。从图像学角度看本土当代艺术的发展脉络,我们不难发现,艺术家们在寻找自身面貌时的苦恼,远远大于以往。曾几何时,现实主义的意识形态“美术”,滋养了不思进取面貌雷同的福利艺术群体,也对本土艺术的健康发展带来隐忧。那种强调“工具”性而忽视个性的图像,事实上在今天已难有生路。当代艺术的基本特征,是语言的个体性、表达的纯粹性、图式的排它性。夏羽面临的问题,与很多艺术家相似。如果按照常理出牌,很难得到出奇不意的效果。他选择的突破点,是在不大被人看好的本土传统文化的核心区。他研究秦俑汉马,感受到了折射一个时代也贯穿整个母语文化的武士精神和奔腾不衰的雄风。他研究唐三彩,在变幻迷人的釉泽下,嗅到了飘自大唐盛世的太平乐舞朱门流香。他研究水墨,在渗化流淌的痕迹中,也饱含着民族文化的深层积淀泱泱血脉。他研究苍生,将人的个别意义与普遍意义、道德的普适性与局限性,在“道”的精神平台上进行善意综合,从中寻求与个人基因合拍的意识元素。
夏羽作品中出现的尺寸被异常放大的“脸”,脱离了一般概念化的面容对应模式,强化符号性的文化隐喻意义,和精神指代的不可替换性。他的夸张而醒目的“马”,抽离了生物层面的对象属性,扩大其精神元素的价值张力,和力量与速度的象征意义。在色彩被压缩至单纯极致的黑白世界里,阅读的视角是定向直率的,感觉是温馨雅致的。被过滤的闲杂余念,随着舒缓的意识节律,消解至无形。作者在“道”的意化中,寻找并苦心经营着求之不易的图像元素。在个人化的感知空间里,消除假象,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表及里,由里及表。形成语言和形式的良性循环,精神和物质的内在互动,面貌与图像的合理生成。在艺术进行中,我们强调刻意,那是在找到有效元素的前提下,对主观投入的价值提升;也强调非刻意,意在尊重客观世界的理性特质,在不为而为顺势而为中,悄然进行文化合成,实现艺术表达的自然天成。这种表达越是藏而不露含蓄内敛,就可能越有力度,越有存在价值。
2007年10月于成都龙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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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依相随》
车厚宾作品 / 34×34cm / 软片未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