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塔格曾说过:“一个人的姿态其实就是其实质。”这既是一个人对世界的某种判断,又是对自我生命感觉的具体把握。而绘画所要求的目光是来自向内和向外两个方向的,向内的更关注心灵,向外的更强调形式。对一个画家来说,心灵如果作为形式成为他表述的基础,那么姿态就无可置疑地成为画家情感的急先锋。那种血肉的力量首先来自姿态。张淳的肖像画在观者中建立的独特处境是他生存姿态与绘画语言姿态的有力呈现。
在当代艺术语境下,获得一个有效的姿态不难,但获得一个深入、独立的姿态却不易。针对当代艺术中观念横行的现象,特别是时效性绘画泛滥的状况,张淳用建立自己自足的艺术体系的方式对当下的艺术潮流进行反驳,在这样一个的时代,这种自足的体系实际上是他所坚信一种手工的力量,他将这种方式叫做“后手工”。“后手工”强调语言的纯洁性,强调从绘画性到制作性的回归,强调制作中本质的愉悦,强调细节以及从细节出发带来的情感力度和观念生机。“后”不是复古,不是对新形象的不知所措,而是某种当代文艺、社会学理论命名的延展,而是一种强势的介入力。深一步说,是一种操守,这种操守势必将他推向某个远离消费与市场的边缘地带,尽管他的作品早就充满了市场的可操作性。
同时,这种自足的体系是指向自我生存经验和自我独特的艺术语言相结合的节点上的。而血肉的表达是结合的媒介。所谓血肉的实际上是指更多身体性的,更多感性的,更多直接触及情感和精神的一种表达。血肉的表达才更鲜活。而鲜活是艺术呈现所要求的根本力量之所在。
“容言”是一种面孔的言说,一种来自面容的声音,那种声音不仅仅是对自我生活的表达与演绎,更多的是一种来自高处的冷静、坚韧的证词,那种证词的强音又是通过铺陈眩目的光线来达成的。画中的形象,既是非病态的,也是非逼真的,而是一种平和鲜活的呈现。在呈现中,有某种异样来自深处那些掺和着脆弱和疑虑的记忆,有热望,也有冷漠,有喧嚣,也有寂静。总之,一张脸上的生命是惊心动魄的,这也是为什么画家对肖像画一直保有经久不息的喜爱的原因。张淳性格的直率使他更愿意坦诚地面对自己,反映到绘画上,是更多直感的丰富,更多决绝的力量,比如他始终站在市场的边缘,他拒绝对市场的献媚实际上是对艺术尊严的坚持。那当然也是一种孤绝的冒险,一种清晰、温热的省察,那种省察决不是一目了然的,不论语言上还是判断上,可延展的深度使我们从某种对面孔的识别和感受中解放出来更多的波澜,它在要求一种类似于注目别处的凝视,细碎的“生活在别处”,细碎却在我们体内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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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报平安》
孙吉祥作品 / 50×50cm / 软片未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