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前看过徐悲鸿一百周年遗作展,现在想起都好比经受一次雷震。难以想象,尘世的笔能如此精到、生动地在纸上再现那些美丽的生命形态。徐悲鸿笔下的人物、奔马、雄狮、苍鹫,透视、造型之精确,实为世所鲜见。说他有庖丁解牛的功力、郢人运斤之神奇,都是言不为过的。刘海粟十上黄山之后,在上海樱花度假村小憩,与他神聊时,我曾问他“徐悲鸿如何 ”刘海粟说,他当然是一位大师。
曾听说上世纪四十年代,徐悲鸿在重庆时,用《奔马》换取了书法家李天马的一纸小楷。这回见了徐悲鸿的传世真迹,有些懂了,徐李有此缘分,大概就是因为他俩都是以功力称雄的艺术家。
精到与生动,是徐悲鸿的扶摇双翼,得此双翼者,实在不多,而徐悲鸿竟能如此天然地飞翔在烂漫的天空里 湮没了多年的油画家沙耆,当年以动物画,引起了毕加索的青睐。沙耆曾对我说,有许多朋友都已淡忘了,而徐悲鸿忘不了。因为正是徐悲鸿,让几乎只谙绘画的沙耆进入了美术大学,还举荐他去欧洲深造。虽然,沙耆的画,天生便与徐悲鸿的画泾渭分流。
齐白石原被绘画界视作“野狐禅”,是徐悲鸿见出齐白石的大家本色,延请他登堂入室,成为美术大学教授。徐悲鸿是写实的巨匠,而齐白石是写意的神手。徐悲鸿不以己度人,表明他相当完美地具备了作为一代宗师所应具备的才质。
站在高山之巅的人,其胸襟的开阔,见地的远大,毕竟是不同于常人的。
与徐悲鸿的杰作咫尺相亲,心中涌起的是一种崇高的感觉。看他的《箫声》,似闻凄咽的箫声不绝于耳,内中的离愁是浸透了国难家愁的。两帧巨作《愚公移山》和《九方皋》,所画的人物、骏马,俱是血肉之躯,凛然的阳刚气,直可充溢天地。徐悲鸿笔下的奔马与醒狮,留白处,都是西画中的光色变幻所致。其体态神色之壮烈激昂,迸发出来的是人间的英雄气。
徐悲鸿让同代乃至后代人久久景仰的,是他那浸透了时代忧患的悲鸿情怀。“马思边草拳毛动。雕盼青云睡眼开”。多难兴邦的伟大年代,孕育出了伟大的徐悲鸿,而徐悲鸿,用他伟大的笔,毫无挂碍地倾诉了他的悲鸿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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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
鲁叁田作品 / 45×45cm / 软片未裱